第 19 章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_文才兄,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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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重重纱缦反射着春日的余光,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春日的尾巴,我听着莫子初念诗,听着听着感到不对。

  神女?小姑?

  噢,原来他想讨老婆了,我拿起笔,在绢纸上绘了一幅美人。

  美人嘛,空有皮囊可不行,要有神还要有韵,本是想以我家丽娘为原型的,但想想她清冷忧怨的样子又有点迟疑。

  我沾了点朱砂,笔尖在纸上游走,画到唇畔时,一阵恍惚中我抬头看到楼下的树,突然想到了树下接住我的少年,我有点烦躁地丢下笔,用小指尖沾取,莫子初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

  “朱砂有毒……”

  他似乎以一种我从未发觉的事态长大了,修长有力的手轻而易举地握住了我的手腕,然而我轻轻一挣便挣开了,什么嘛……还是我家反派二少爷嘛

  我抹了一点到他脸上,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把我推到墙上,撞得我满头问号。

  这又是闹哪门子……

  他堵住我,炙热的气息喷在头顶,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变成喘息。

  我踩了他一脚,他反手捏住我的脸,正要俯身门被推开了。

  我俩扭过头看见少言拔出了剑,我没看到莫子初的表情,却看到少言眼中燃起了怒火

  乖乖,我也没做什么嘛……

  好不容易不打了,这又是干什么?

  不过……他们并没有打起来,莫子初放开我,捂住头,一脸不可置信,似乎正经历着什么颠覆三观的事,衣衫翻飞地跑了出去。

  有点担心他,也有点遗憾,遗憾少言为什么没砍他。少言收了剑,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意味深长,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个年纪年少气盛总是管不住自己。”

  我看着他撞了几个同窗,在一片骂声中消失于我的视野中,

  “少言,我是不是有点坏,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让你打他一顿……不要打太狠。”

  少言低声笑了下,

  “他确实该打,过一会吧。”

  我叹了声气,负手往外走,这一天天的事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少爷我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嘶~好恶心

  等等,少言居然笑了,提到莫子初的时候笑了……他们……他们……

  少爷我心痛,我家靠谱的少言要被拐走了。

  我抬头望了望天,树上一对鸟儿依偎,望着湖面,鸳鸯成对,连山门的石狮子都配成对。

  春天啊,万恶的春天处处洋溢着万恶的恋爱气息。

  我苦大仇深地吸了下鼻子,莫子初你敢挖我墙角,你给我记着,我记住你了。

  继续往前走,少言追了出来,似乎想说什么,而陆展元他们也急急往这赶来,脚下的湖面泛着碧色,一旁的少年在玩投壶,十箭九不中。

  少言望了陆展元他们一眼,稍稍退回,陆展元与周扬才得以拉着我说,

  “梁山伯和人打起来了。”

  我一惊,正要开口,少言也拉住我,对我说,

  “少倌要来了,最迟下午便可抵达书院。”

  “少……少倌吾弟……太好了,我这就去接他。”

  我一开心将什么都抛到脑后,转身就要下山,陆展元又拉住我,

  “接人的事先缓缓,梁山伯对面有三四人,他只有一人。”

  我心中急切,说出的话也变了味,

  “梁山伯和人打架关我什么事。”

  陆展元有些怔愣,

  “你不管人家带人去谈天阁干什么,谁把人带去了谁罩着,要是人被打了要为他出头的。”

  我整个人开始恍恍惚惚。

  远处是少年投壶中箭的叫好声

  我想起才入学的时候我年岁小,同窗们都不愿与我玩,说与我踏青骑不了大马,无法装出逼格,吸引不了路边姑娘少妇的目光。

  更惨的是带着我,可能会被姑娘们误会结婚有孩子了。

  莫子初便带我去投壶,十箭一箭未中,周围响起了嘲笑声,我生气地将箭扔到地上,第二天莫子初给我带来了话本。

  “其实子初也不爱投壶,你看话本我看诗书可好。”

  原来真的是他在照顾我。

  “少言,你先去山下等我,陆展元带几个人和我过去看看,要是梁山伯带伤了,别管对错把对面人的给我揍成猪头。”

  一听打架,这群人比谁都兴奋,一个个争着去,然而你们拿书,拿笔,拿牙签干什么。

  悲哀!打架都不会。

  “手里东西给我放下,抄凳子。”

  同窗们兴奋了,嗷嗷嗷直叫。

  少言担忧地望着我离去,而我刚常常因为过于正常与周围格格不入。

  一群人拿着凳子浩浩荡荡出了寝室,气势汹汹,人远远见了就得躲三米。

  到了目的地,梁山伯正与眼前的人对峙,双方吵得面红耳赤,幸好没动手。

  和梁山伯吵架的人一看我们过来腿都抖了,直问我们要干嘛。

  我这凳子就有点尴尬,干脆放到地上坐上去,然而尬人不能尬阵,我看向梁山伯问他,

  “你欺负人,还是人欺负你。”

  梁山伯没有说话,对方开始说,

  “他拿我玉佩,不对,是偷。”

  梁山伯挺直着脊梁,因为气愤与羞辱眼角沾上一抹薄红,轻抿着薄唇,整个人似乎都在抖。

  我张口,一个你字还未开口,梁山伯便拽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对方,径直走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一切始料未及。

  他的绝决与浑不在意打了我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对方也没想到梁山伯会这么轻易地将玉给他,呆愣在原地,仍由梁山伯走了。

  我走上前,瞅了一眼对方手里的玉,

  “拿来吧你。”

  对方才到手的玉又跑了,一口气差点上不去,这已经算明抢了,他划着手要从我这抢回来,被我身后的人拦住。

  “马文才,这玉不值钱你也抢,你有病啊。”

  我回头望向他,

  “是啊,这玉不值钱,所以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我年纪小可好歹也是领头人物,为什么你听他的话却不听我的话。”

  他望着我,一点点恐慌起来,不知是我被拆穿了,还是被我领头人物的身份吓到。

  我叹口气,让人放开他,

  “以后别这么干了,那个人是谁我现在还没有兴趣知道,士族的规矩礼仪还没受够吗?来了国子学便好好放松吧。”

  我招招手,让大家散了,走到梁山伯的寝室前,很好门被锁住了。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他坐在桌子上正在完成博士们布置的课业。

  这种时候居然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也是可以。

  “山伯……生气啦,我是站在你这边的,玉我给你拿回来啦。”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也不向主人叫只会躲到屋里舔伤口,你怎么哄也哄不好。

  “汪汪……”

  里面传出毛笔搁置的声音,我偷偷笑了下,冲里面说,

  “你这人好干脆,自己的东西说给别人就给别人,一点也不犹豫,我现在想想就不该把玉给你抢回来,说不定你下次又给别人了。”

  梁山伯垂下眼眉,清澈冷冽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护不住,留着干什么?”

  终于说话了,我清了下嗓子,说,

  “那我帮你收着,到你手里估计又转手送人,你可别觉得我是在贪你的玉,你要是同意,我把我的玉压你这,哪天你想要了你的玉了,再把我的玉给我。”

  “怎样?”

  屋内又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我叹了口气,想着等他明天心情好了再过来,屋内却传来了声音。

  “给我……”

  我故作不解状,

  “什么?”

  里面沉静的声音传来,

  “你的玉……”

  半晌又说到,

  “从门缝里塞进来。”

  我叹口气,拽下玉佩无奈地亲了两口,玉啊玉,跟了我十四年的玉,今天委屈你塞一下门缝了。

  透过门底下的缝,将玉一点点塞进去,我可以感到有另一股力量在拉扯着它,便松了手。

  梁山伯一只手吃力地握住手心里的玉,古井无波的眼睛看到上面刻着一匹骏马,一般都是奔腾凌空的模样,这匹却卧在草地上,怡然地叼着嘴里的草,居然有点憨态可掬,

  无论是玉的质地还是大小都在彰显这块玉价值的不菲。

  他连他那块廉价的玉都护不住,又怎么能护住这块,到底得拥有多大权势才能护住它?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一种渴望的念头。

  这个人是聪明还是傻,明明轻而易举地将他诓到谈天阁,就不会想想他会不会起了占有的念头,将这玉据为己有,藏到自己身边,让所有人看不见。

  一无所有的人,总是格外偏执。

  不!他在想什么?他是妄读了圣贤书么?

  他闭上眼,无话找话

  “谈天阁,你为何……”

  “文才……”

  屋外的少年打断了他的话,他在隔绝春光的屋子里,听到他们在谈话。

  “子初,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和人在打架,我担心你便来看看。”

  “没事,你手背上怎么这么多伤痕?”

  “……”

  “算了,我给你上药吧。”

  “好……我们回去吧,我屋里有药。”

  “好……”

  他忘了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护住这块玉的人应当是能与玉的主人站在一起的人。

  另一边国子学寝室

  “疼吗?”

  “不疼……”

  “你在想什么?”

  “想以前你第一次给我上药。”

  “不是吧子初,这种事你都记着。”

  “对……很难忘记,也不想忘记,如果忘了我会很难过,虽然我不会察觉到。”

  那时初夏刚过,转眼入秋,他和那些投壶的人打了一架,一对三,他不要命还是打赢了。

  他放出话,谁再敢嘲笑文才年纪小,他就和谁拼命。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是深夜,那个人坐在床上,淡定地看着他身上的青紫。

  “莫子初,你不会和人打架了吧,你脸青了。”

  “嗯……”

  他们嘲笑你投不中壶,我替你出气了。

  “我给你上药吧。”

  “好……”

  “文才,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打架。”

  “不问,肯定是他们不对。”

  “……”

  “你怎么了?”

  “无事……文才……我……我心……跳得好快。”

  [文才,我是在那个时候意识到喜欢你的么?我想单纯地与你相处,也想与你做一些亲昵的事,我只是没想到我会失控。]

  莫子初靠在我肩上,声音委屈像个孩子,

  “我不会再对你做那种事了,你也不要疏远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这样。”

  我摸摸他的头,无奈地叹口气,

  “原谅你了,别惨兮兮了,好像我欺负你。”

  莫子初抱住我,开心的笑了,在得到救赎的时刻,他脑海里突然响起一句话,

  ——他能原谅你第一次,就能原谅你第二次。

  真奇怪,他在胡思乱想什么,这句话真是莫名其妙。

  第二次,是在暗示文才会原谅他指使人找梁山伯麻烦吗?

  算了,这个秘密就和手背上的伤痕一起揭过去吧,只要涂上一层药,一切都会无踪。

  文才不会知道这个伤痕是怎么来的,也不会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手背上的伤,是你自己折腾出来的吧,我不生气了,你也别伤害自己了。”

  我呼口气,往他伤口上吹了吹。

  然而莫子初听到我的话却僵了一下。

  “文才……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吗?”

  “看你表现,比如你先不找梁山伯麻烦。”

  莫子初愣了一瞬,几乎要哭出来。

  我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要记着你大少爷永远都是你大少爷,别想着篡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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