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_终身操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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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额头闷闷得疼,象是有什么东西在有条不紊得敲打着神经。

  睁开涩然双眼,凌川的眼睛,忽然一跳。

  ……除了盖在脐下,一掀就起的长浴巾,身无长物。而自己,正全身乏力地躺在那张让人不安的按-摩床上。

  近在眼前的那个人,正深深的不错眼珠地看着他。

  “我说过,今天你一定会躺到这里,果然。”不明深意一笑,秦风扬挑眉。

  心中一惊,凌川咬牙便要坐起。

  “别起来。”那人猿臂轻伸,牢牢按在了他半立的前胸:“——别逼我真的动用绳索。”

  心忽然狂跳起来,凌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床棱边静静垂下的碎毛巾条。察觉到他的眼光,秦风扬恶劣地抚摸上他的手腕,半晌却叹了一口气。

  “凌川,我开玩笑的。别当真。”他深深注视着他,眼光深邃,“医生来看过,说只是缺氧,但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缺氧。……是的,那度秒如年,几乎让人痛苦难当的窒息。

  冷哼一声,凌川扭头看向了一边的桑拿屋。明黄色的桃木门歪斜着横在地上,损坏得相当严重。

  “我怎么出来的?”他的嗓音沙哑。喉咙有点疼痛,似乎被蒸汽灼伤了。

  “我对他们说,我有朋友失恋要自杀,他们吓坏了。”秦风扬微笑,“找了半天才找到开锁的工人。”

  “失恋自杀?”撇了撇薄唇,凌川冷笑,“我一定是第一个在桑拿房里开蒸汽自杀的。”

  刚从鬼门关里转了一遭回来,硬脾气不见收敛,倒是加倍。

  这一场意料不到的对抗,似乎全然打破了上司和下属间必然的恭敬和顺从,激发了凌川身上隐藏的骄傲和倔强,可是这样的凌川,却是如此光彩炫目,让他,再舍不得移开眼睛的追寻。

  无奈地摇头,秦风扬不再调笑:“凌川,我没找人来,是我踢开那门的。”

  凌川冷笑。

  “看到你把自己锁在里面,我吓坏了。”他深吸口气,扬起自己高高肿起足踝和前脚趾的右脚,“情急之下,只能用这个笨办法。”

  静静看着他,凌川懒洋洋一晒:“你怕明天报章头条是:无良老板桑拿房逼死员工?”

  没有意料中的生气,秦风扬摇头:“凌川,听我把话说完。——刚才我一个人坐着等你醒,想了很多。”

  看着凌川的眼,他继续道:“冷静下来,我忽然觉得,如果真不愿意,你大可以一上来就拒绝。何必要出尔反尔,故意挑衅?所以,我想有什么原因。

  “而这个原因,就是我说了那句话——从明天起,你就是首席操盘手了。……对不对?”

  窒了一下,凌川冷漠的俊美脸上,终于露出了隐约的轻怒。

  “看来我猜对了。”秦风扬轻叹:“可否容我解释?”

  “我不听的话,你是不是会把我绑起来听?”

  “会。”

  恶狠狠地瞪着那肯定的表情,凌川咬牙:“我听。”

  “你以为这是一场交易,代价是你的身体,而酬劳,是我提供的位置?”摇摇头,秦风扬的表情凝重严肃,“让我告诉你,我秦风扬,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拿集团公司的利益和前途去博美人一笑。”

  沉默着,凌川静静地听。

  “李亦航一直不同意你的预测。他事先对我说,如果你对,他就会辞去首席操盘手的位置。”秦风扬冷冷接着道,“他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言出必行。你觉得,我既然不能让这个位置空闲,该让谁接任?——有一个刚刚成功帮公司赚得钵满盘肥的人,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个理所应当的人选?!”

  李亦航会辞去首席的位置?所以他才要自己代替,而不是……自己误会的一场等价交易?

  愕然盯着秦风扬凌厉的逼视,凌川慢慢低下了眼帘,晶亮的眸子掩在了浓密的睫毛下。

  “这样想,既侮辱我的智商,也轻视你自己的实力。”一字一顿,秦风扬低沉磁性的声线漂在他的耳边,“我为刚才的无礼抱歉。可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对这个误会,如此在意?”

  轻轻舒了口长气,凌川放松了全身一直紧绷的神经。

  是啊。凌川啊凌川,——为什么你要如此在意?在意到一言不合就冷脸以对,在意到毫无理智地兵戎相向?

  微笑着象是看穿了他,秦风扬的声音带了适当的诱惑:“那么,现在能不能别那么急着竖起你的尖刺,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懒洋洋的,却有种类似如释重任的感觉慢慢充斥了心田。要死要面子硬撑下去吗?

  微微笑起来,他对自己撇撇嘴:又不是女孩子。……

  任凭自己的思绪飘荡了半天,他仰头看他,眼睛里光芒闪动:“秦风扬?我想,你是个自大自恋、武断蛮横、大男人主义、被金钱和权利宠坏的、有暴力倾向的人。”

  仰头看看脸侧的碎毛巾条,他慢吞吞加道:“说不定还有别的特殊喜好。如果真的和你在一起,我想我会很倒霉。”

  秦风扬的脸色,有一点点发青:“凌川!我没有你说的什么特殊喜好……”

  话没说完,已被凌川唇边一抹展开的笑容飞快打断:“可是,我一向喜欢挑战高难度。”

  李亦航的去留,正如秦风扬所言,那是一个势在必行的结果。同样傲气如他,无法面对凌川这样一个新手的挑战。纵然秦风扬再三挽留,他也是坚决地辞去了首席操盘的位置,去了上市公司辅导部,另外存身。

  而凌川,在毫无准备,也是毫无争议下,即时接任基金部经理。

  精确到天的金融风暴预测,成功地在哀鸿遍野中挽救了秦氏的反向期指买入,数亿元的逆市盈利,经此一役,凌川成为整个深圳金融圈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席操盘手。

  虽然没有过任何身居高位的经验,真正手握世风操盘大权的时间也短得惊人,但是在凌川身上,才华的耀目足以遮掩住了一切怀疑的眼光。

  接下来的将近半年时间,有秦风扬慧眼识人和全心信任,秦氏在金融风暴中不陪反升的业绩,也在凌川全心的打理下,更是飙升得几乎让所有业内同行艳羡妒忌。

  而凌川,也正式的和秦风扬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情人。

  会景阁的阳光,因为没有重叠逼仄的高楼遮挡的缘故,似乎总显得比别处地方更加光线充足。

  懒懒地睁开眼,凌川感觉到了窗口斜照在脸庞上的初夏阳光。……还有身后紧紧抱着他的人。

  这个贪得无厌的……混蛋!

  他恨恨地轻轻动了动身子,想远离一大早在睡梦中仍不甚安分的祸源。

  几乎是同时,拦在腰间的大手已经先知先觉地悄然一勒,将他拉回了身侧,低笑着嗅上了他的颈窝:“醒了?”

  恼怒地回头,他瞪着秦风扬,脸却一点点飞红。

  什么人说过,清晨时分,最易情动?……

  “我可早醒了,又想让你多睡一会,知道我忍得多么辛苦?”身后那人的华美声线带着毫不掩饰的诱惑:“川,再给我一次,就一次。”

  “啊,呜?……”酸软无力地挡住薄被下蠢蠢欲动的手掌,凌川的呼吸,开始不自制地急促。

  “风扬,我太累了,不行!”

  “真的不行?”不掩饰失望,秦风扬还是乖乖地放松了挟制。不是没试过半用武力半开玩笑,代价是事毕后被一脚狂踢下床,再加整整两个星期的冷脸。

  那两个星期,他可真的彻夜难眠!

  显然,凌川年轻的绝美身体,初尝人事的热情和敏感,从不掩饰快乐的回应,某些时候转瞬即逝的脆弱神情,都让千帆看尽的他,象是发掘到了一件让他痴迷的宝贝。

  扭头看看秦风扬悻悻的脸色,凌川狡黠一笑:“还不起床?”

  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轻叹一声,秦风扬注视着温暖阳光下那精美的面孔,倔强而媚惑。奇怪,怎么会有人的身上结合了这两种似乎截然矛盾的气质?

  懒洋洋地下了床,身后,凌川面红耳赤地盯着他那优美健硕的男性躯体。

  每次都是自己被这恶劣男人看个干净,却从没在这样明亮的日光下欣赏过对方的身体。……精壮而线条流畅的躯干,肌肉隐约凸凹的前臂和腹部,还有……

  他故作轻松地吹了声口哨,忽然猛地扑了过去,牢牢按住了秦风扬的双臂,学着秦风扬以往的恶劣口吻:“把身体转过去!”

  哦!苦笑着望着情人那跃跃欲试的含笑眼睛,秦风扬慢吞吞地放了尖细的声音:“奴家可是第一次,官人,你千万怜惜则个。”

  “呸!”轻轻啐了一口,凌川差点噗哧笑出了声。也故意放粗了声音,他含笑低喝:“小娘子,今天就是你叫破喉咙,本官爷也不会放过你!”

  ……室内忽然静了,两个人的呼吸,同时开始急促。

  该死,这两句玩笑的话语,怎么好像有这么猛烈的效果?

  难耐地扭动一下被凌川按住的胳膊,秦风扬低叫一声,眼睛里忽然灼热,手腕蓦然翻转,便想重夺主动权。

  “嗯?……”警惕无比,凌川敏捷地将自己全身重量压在了他身上,漂亮的眼睛中威胁呼之欲出:“敢反悔,就一拍两散!”

  懊恼地闭了闭眼睛,秦风扬在心底哀叹:自作孽,不可活?

  “你来吧,我……不动。”

  死死抓住秦风扬的手腕,凌川咽了口唾液,干涸的喉咙稍微缓解了些。怎么办?竟然有丝茫然,就像猎人抓到了一头过分危险的野兽,虽然这野兽暂时隐藏了攻击性,可仍不知怎么处置。

  慢着!他知道该怎么办了!

  狡黠一笑,他忽然拉起了秦风扬的手,强拖起了他。穿过卧室,半推半拽,将他塞入了那间豪华的卫浴间。

  “凌川?……”秦风扬邪气地微笑:“想学我第一次对你那样,先洗鸳鸯浴?”

  飞红了脸,凌川的脑海中浮现出他和秦风扬的初夜。

  那个情动的晚上,浴室里懵懂的相拥相吻后,他几乎是被强行抱上了床。

  反手飞快拧开了蒸汽浴的开关,把秦风扬推到了微型桑拿间的正中,他扬起秀美的眉峰:“好好享受,等我说可以,再出来。”

  “多久?”秦风扬幽深的眼睛盯着他。

  “哈,上次我被你关在桑拿室里多久呢?”假装苦苦思索,凌川看了看浴室里渐渐充盈的滚热气体,展颜一笑:“一刻钟。那么你就蒸半小时吧。”

  “你想闷昏我,等我无力反抗?”抱起双臂,秦风扬好笑的看着他。

  “答对了!”先削弱野兽的战斗和反抗能力是个好办法。

  “凌川,……”紧盯着他,秦风扬苦笑,“你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器鬼。”

  “又答对了!”凌川连连点头,笑得嚣张。

  皱了眉头,秦风扬举手去推那玻璃雕花的门:“放我出去。”

  “不放!”大笑着抵住了浴室的门把手,凌川漆黑的眼睛在渐渐浓重的蒸汽中闪闪发亮。

  收了笑,他不太自然抓紧了身上的浴巾,望向秦风扬:“你呆满半小时的话,或许……”住了口,他舔了舔双唇。

  不知用了多大的意志力,秦风扬才终于克制住狂扑过去把这可恶的人“就地正法”的念头。

  天才知道,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别扭的凌川会恼羞成怒成什么样子,会和他冷战多久!

  ……悠然地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凌川听着床头小几上座钟的“滴答”声,脚在光滑的丝绒被中轻轻揉搓。

  很久了,也许那个人,该被蒸得象只软脚蟹了?开始的快意和兴奋,已似乎早已悄然淡去。

  想着自己那次痛苦无助的经历,他忽然心里一紧。

  “出来吧,惩罚结束。”他转了转眼珠。

  没有回答。

  心里一跳,飞快地奔下床,他跑向了浴室。半掩的浴室中,一具高大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风扬!?”又惊又急地扑上前,凌川的心忽然疼得要命,自己怎么可以真得这么狠心,让他也遭受一次那样的痛楚?

  慢慢动了动,秦风扬困难地睁开了眼:“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你知道,昨天晚上……。”

  红了脸,凌川扶起他轻轻放倒在床上:不知廉耻的家伙……还不是他自己象只不知停歇的野兽!

  “凌川,我很好。”虚弱地蹙起浓黑的眉,秦风扬痛楚地扭曲了英俊的脸颊。

  “真的没事么?胸口会不会很闷,头疼吗?还有喉咙是不是很干很痛?……”一叠声地发问,凌川死死咬住了下唇:“上次我难受得想用头撞墙呢,你……”

  是么?上次这么痛苦么?秦风扬一愣,那次的对抗是个小小的禁区,也是头一次听骄傲的凌川提起。

  秦风扬慢慢把凌川紧揽在宽大的怀中。自己不过假装难受,这就惹得这小傻瓜内疚成这样?

  心疼泛起,他俯身下去,含糊地呢喃:”凌川,对不起。”

  …………

  他举手握住了凌川的手腕,暗示地用力一握:“要不,这次你来?”

  闷闷的把头埋进了鹅毛枕头里,凌川低语:“你会疼。我第一次……就很疼。”

  一向坚硬的心里有快地方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秦风扬想起那个晚上。虽然做足了功课,可等待太久的征服感还是让他失了控,而凌川那倔强的脾气又是不肯开口求饶,最后发现的时候,他还是让他受了伤。

  慢慢地,他试探着将身边的脸扳转过来。

  “我会配合你。”他微笑:“只要你做好准备,记得必要的步骤。”

  “哦。”犹豫地看着他,凌川点头,“我怕一紧张,就会忘掉步骤。”

  苦笑着,秦风扬低低凑近了他温润的耳垂:“小傻瓜。”

  ……

  “还是不要了,我……抱着你就好。”凌川的声音低而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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