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_风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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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58章

  他的手护在窗沿,仰头看着沈初姒。

  猝然升起的烟火倒映在他的瞳仁之中。

  他其实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可怜,对着别人也素来没有什么期待,这么些年走马观花地过路,对谁都是泛泛之交,从来都不走心,就连曾经的佩剑,都很少拿出来。

  从前他不执剑,是因为没有想保护的人,但是现在有了。

  说起这些那些经历,不过是想着,哪怕让她多了解自己一点也好。

  沈初姒手撑在窗沿旁,低眼看着他。

  窗外是喧嚣的城镇,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从他刚刚说完这些话以后,他们之间就是长久的沉默。

  而谢容珏似乎也没有等她回答的意思,手护在她身后,另外一只手,则是放在她的手上。

  好像这样的场景,很适合接吻。

  也罢。

  刚刚一时意动,即便是再次放肆一回,应当……也算不得过分。

  沈初姒其实素来对不知来路的情绪洞若观火,但此时却无关输赢,或许是冲动,又或许是昏聩。

  沈初姒略微倾身,坐在木质的窗沿上,背后是被风吹得轻轻浮动的枝桠,雀鸟为了取暖而蜷缩在一处。

  除此以外,就是浮动的月色。

  她低眼,吻上了他。

  当初还有渡气的借口,可是现在却没有。

  谢容珏怔然,感觉到她的发丝落到了他的肩侧,细密的痒意瞬时就蔓延到了全身。

  她的吻生涩又笨拙,远不及谢容珏刚刚的无师自通,只是浅尝辄止,一触即离。

  谢容珏任她动作,手护在她身后,半晌又觉得分明是她先行招惹,最后备受折磨的人,却只剩他一个。

  “谢容珏,”沈初姒轻声,“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重蹈覆辙的人。往事不可谏,我当时天真,总觉得或许努力,就可以让你回心转意,是我强求。直到我后来才明白,原来这种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我当时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牵扯,你在提及后悔的时候,我即使诧异但也不求甚解。可是谢容珏,我现在……”

  她在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看着他道:“想知道原因。”

  到底是从何而起的情意。

  她从前不想知道,是因为全然不在乎,他是不是后悔,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此时倏然一瞬而过的情动,让她也想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因果。

  谢容珏仰头,喉间突起的线条分明。

  发色很黑,此时半束起,下颔清晰,被风吹得发丝掀起。

  “其实谈不上是什么原因,我永远只注定了会为殿下心动,即便重来千千万万遍。但是若是非要说出什么来的话,不知道殿下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来云来赌场的时候,那时候我其实以为殿下来那里,是为了兴师问罪,也没在意,分明我们那时说不上是相熟,可你那时在扈永福面前,却说着相信我。”

  “后来在卉莹面前,即便是崔夫人认定我就是这样的人,可你却对我说,相信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其实我最开始只觉得好笑,觉得你天真,可是对上你的瞳仁的时候,却还是会片刻失神。”

  “我生来就是一个被遗弃的代替品,向来风流之名在外,但在那样的境地之下,只有殿下,轻声说着相信。”

  “其实我后来在你去仁明巷的时候见到过你,在雪中等了许久,看到你俯身喂着那只幼猫,脊背挺直,我原本应当走的,可却一直看到你转身离开。这桩桩件件,我当时不过以为是片刻而过的失神,直到后来我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原来是我不可避免的,对殿下动了心。”

  谢容珏轻声笑了一下,“倘若早知道有后来这么一天,成亲之时,我就该托梦告诉我自己,拂江院中那个与我拜过天地的姑娘,就是以后所求的执念。至少,那时候别对殿下那般冷淡。”

  “或者,若是我当时对殿下一见钟情,我现在——”

  也不至于到了现在,做什么都是师出无名。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只是仰着头看着她,眼睫抬起,转而笑了笑。

  谢容珏的笑意其实永远都有点儿不达眼底,或者是心情不虞的象征,可是此时在沈初姒眼前的笑意,却又犹如别来春半。

  薄情者原本应当风生水起,可他动了心,至此,就是覆水难收。

  “谢容珏,”沈初姒沉默许久,随后看着他,“从我年少时起,就只是对你一个人心动过。若是现在重蹈覆辙的人是你的话……”

  她垂眼,才轻声接道:“别总是让我输。”

  心动时她洞若观火。

  其实她一直都很执拗,当初或许也曾觉得这不该是结局,但终究还是觉得是她强求。

  他现在站在她面前,谈及当初的桩桩件件,而少年至今,她就只对面前的这么一个人动过心。

  雍和十六年的初春,他从枝繁叶茂的树上跳下来,惊鸿一瞥,从此以后,她一直记了很多年。或许,再赌一次,也不是全然不可以。

  谢容珏原本护在她身后的手瞬间收紧。

  然后他的手顺着她的脊背往上,将她往下压了压,先是吻了一下她的眼睫,随后往下,直接吻了进去。

  这样的姿势,沈初姒没有支撑在窗沿上,只得将手撑在他的颈后。

  他吻得很深,似乎是她刚刚那浅尝辄止的惩罚。

  轻而易举地抵开唇齿,长驱直入。

  瘦削而白皙的手指停在脊背上,却又没有再往上。

  原本一直都是在他掠夺,直到,沈初姒开始试着回应他。

  其实只是很轻地碰了一下。

  谢容珏却在这倏然之间怔住,眼中欲念翻涌,顿了许久以后低头,极为克制地在沈初姒颈窝处吻了一下。

  “殿下,”他哑声开口,“……我的自制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沈初姒模模糊糊之中好像有点儿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想到之前净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她咬了咬下唇。

  “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沈初姒小声,“都没有你那么……强盗。”

  她最后的两个字是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形容,谢容珏听到的时候,突然笑了一下,随后点了一下头。

  “即便是强盗,可是也只是对上殿下这么一个人。”

  谢容珏顿了顿,“但殿下刚刚那一下,我恐怕是今夜都睡不好了。”

  沈初姒的手原本是支在谢容珏身后的,她此时伸出一只手,在他额头上点了点。

  而此时,谢容珏才刚刚发觉,自己之前套在她手上的那对桃花玉的镯子,已经不知所踪。

  他握住沈初姒的手腕,“殿下的那对镯子呢?”

  沈初姒想要收回手,他的手却没松,这件事原本也瞒不过去,她想了想,才道:“已经被我当掉了,我总觉得这个客栈并不安全,况且你现在身上还有伤,总是住在这里并不方便,我思来想去,还是想要在这里买一处小宅,比较稳妥一点。”

  “黎城远离盛京,这里并不太平,而每次父皇派来这里的刺史,却又说这里并无异样,我总觉得黎城的州吏可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回到盛京这件事,还是靠我们自己比较稳妥。”

  “我现在身无长物,只有所剩无几的首饰可以典当,好在那些首饰足够在这里买一处小院,这样只需你伤好,就可以回到盛京了。”

  谢容珏的手指在她空荡荡的手腕上蹭了蹭,沉默许久。

  他此行匆忙,一路快马加鞭,并未带多少银两。

  他知晓沈初姒说得没错,可还是不想她当掉珍视的首饰。

  那桃花玉的手镯她时常带在身上,想来就是很喜欢的首饰,况且桃花玉罕见,若是被典当行卖出,恐怕也很难赎回了。

  沈初姒看出他此时心情说不上是好,“没有关系,首饰多一件少一件都并不重要,物都是死物,相比于那些物件,重要的是安危。虽然隐卫应当也在找我们,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现在在黎城,只怕还在沿路上寻找,首饰留在我的手中也并不安全,不如留些钱财傍身。”

  谢容珏听闻她的话,顿了片刻,抬手将沈初姒从窗沿上抱下来,随后倾身在她面前。

  掀开她的裙裾。

  手指握住沈初姒的脚踝,看着先前的那块烫伤。

  一日过去,原本那看着骇人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破皮的地方已经结痂,只是她脚踝纤细,原本生得极为好看,现在却生生多了这么一个狰狞的伤口,看着就显得很是突兀。

  谢容珏皱了皱眉头,手指轻轻拂过,随后抬手将自己耳边坠着的那颗红色的小珠取了下来,银白色的细链衬得红色小珠色泽通透。

  他倾身将这根链子系到她的脚踝上。

  链子动起来的时候,有伶仃的声响。

  “云来赌场和群玉处,还有四方亭,都是我名下的产业。”谢容珏将链子拨动了两下,“现在,是殿下的了。”

  沈初姒只知道他常出现在云来赌场,却不知道这原来是他手下的赌场。

  而这几处产业,都是盛京日进斗金的店铺。

  原来仁明巷的那处宅邸,并不是镇国公府所购置,而是他自己购置的别院。

  所以,他才很少回到镇国公府。

  绝大数时间,都是宿在别院。

  沈初姒垂眼看他,“这么多产业都归于我,世子出手这么阔绰?”

  “那些都算不得什么。”谢容珏轻笑一声,随后拉着她的手缓缓抵到自己的心口处,“……这个,也是殿下的。”

  沈初姒的指尖碰到他坦露的心口,而此刻正在她手下的,是他骤急的心跳。

  不加掩饰,像是晚来风急。

  作者有话说

  怎么会有人第一次亲的夜晚就亲了三次,怎么会有作者还在写这章就已经想到了不可描述!!

  写对手戏有点慢,再加上临时有个电话,有点事情,抱歉晚啦,二十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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