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_风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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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沈初姒抬步往院落走去,在半路之中的时候却似有所感地往回看去。

  只看到盛京的冬日飘拂的雪中,他仍然站在原地,并未离开,只是找了棵柳树,此时正倚在上面,看着姿态有点儿懒散。

  他其实并不是很适合白衣,看上去冷清太过,与他本人是截然相反的气质。

  现在孤身站在雪地之中的时候,就更是如此。

  其实他们中间已经隔了一点儿距离,但是沈初姒还是觉得……他好像还在原地看着自己回去。

  沈初姒其实一直看人很清,谢容珏现在周而复始地问及因果,又或者是现在雪地之中有意的相见,她并不迟钝,只是现在这样,实在是像极了心血来潮的玩弄,毕竟当初分明是他自己所求。

  既然是心如磐石,生来薄情,又何必事后如此。

  沈初姒眼睫颤动了一下,随后转身,未在停留。

  蒲双看到沈初姒撑着伞从雪中走回,连忙和梨釉两人迎上去。

  蒲双用帕子仔细擦拭了一下沉初姒鬓边的雪,“刚刚下了雪,我和梨釉还想着要不要给殿下送伞去,又怕惊扰了殿下静思,这伞……”

  梨釉和蒲双两人都是带着一点儿疑惑看着沈初姒手上拿着的伞。

  沈初姒的指尖动了动,然后抬手将伞收起。

  “捡的。”

  梨釉和蒲双两人对视一眼,知晓殿下这是不愿多谈了,也没有再开口,只是提灯将沈初姒引进屋内。

  屋内的暖炉还在燃烧,映照着雪白的墙壁是昏黄的色泽。

  雪球原本蜷缩在暖炉旁晃动着尾巴睡觉,大概是闻到了沈初姒身上的味道,眼睛瞬间就睁开了来,站在原地伸了一个懒腰,才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雪球原本大概是想在沈初姒裙边蹭一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却在咫尺之距边停下了步子,转而朝着她轻声叫了两声。

  梨釉有些惊奇地看着,“平日里雪球可是看到殿下就凑上前去,怎么今日好像不大愿意的样子?”

  沈初姒俯下身去用手想要碰一碰雪球的脑袋,它好像也并不是很愿意的样子,耷拉着头,好像是在无声的抗议。

  “或许是因为殿下身上,”蒲双沉吟片刻,“沾了别人的味道,而雪球并不喜欢。”

  沈初姒听到蒲双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下。

  她抬手点了点雪球的脑袋,用手指蹭了蹭它头上细软的绒毛,“还算是有良心,看来你之前,没有投敌啊。”

  雪球不情不愿地哼了两声,然后纵身一跳,直接就跳到了沈初姒的腿上,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躺下,蜷缩成一团,然后尾巴晃来晃去的,扫过沈初姒的手腕。

  沈初姒摸了摸怀中猫的脊背,抬眼看向梨釉和蒲双,“你们先出去吧,我看会儿典籍,等到洗漱的时候再唤你们进来。”

  两人点头应是,蒲双抬步将置于桌上的烛台放到沈初姒手边的小几上,然后就随着梨釉一同离开了寝屋。

  沈兆在布置这间屋子的时候,书房里面就放了不少杂谈话本,还有些志怪游记,大多都是按照沈初姒的喜好来布置的,沈初姒昨夜看了一本有关西羌那边的游志,只看到了一半就觉得有点儿倦意,没有再接着看下去。

  西羌是毗邻邺朝的国度,那边的人大多以武为尊,西羌与邺朝的关系不算是好,尤其是西羌地处草原荒漠之中,时常缺少粮食和布匹。

  所以骚扰邺朝边境也是常有的事情,即使是边境有梓州节度使坐镇,也常受其害。

  西羌的新阙王即位之时不仅会继承先王的王位,还会继承先王的妃子,那边以武为尊,老阙王大多都不是老死或者是病死,多半都是被自己的儿子甚至是孙子杀死,王权更迭极为快,坐不满一年王位的阙王都不在少数。

  沈兆重病之时,新的那位小阙王就是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王,踏着自己父兄的鲜血,一步一步坐上了阙王之位。

  沈初姒好像听旁人说过这位新的小阙王的名字,名叫独孤珣。

  在传言中,这位新任小阙王体内流着一半中原的血,自幼备受欺凌,所以养精蓄锐,不露锋芒,蛰伏多年以后才一朝杀尽仇家。

  心性非常人可比。

  梨釉此时在门外拿着那柄伞,小声问蒲双道:“蒲双姐,殿下好像并不愿多谈这把伞的来历,那这把伞我们应当怎么安置啊?”

  蒲双看着梨釉怀中抱着的伞,这把伞做工精致,看着还像是崭新的,散发着淡淡的油墨香味,她反问道:“你觉得殿下今日应当是遇到了谁?”

  “殿下就只出去这么短短距离,遇到的人我怎么想都应当是想到的,”梨釉撇了撇嘴,“殿下又不愿意谈及,还能有谁,想来就是那位镇国公世子了。”

  蒲双毫不诧异地轻轻挑了挑眉毛,“你我跟在殿下身边这么久,可看到过殿下对谁表现出特殊的喜好?这么多年以来,其实也就是那位世子一人,自然是不能随意处置,这把伞……就暂且先放在库房吧。”

  梨釉点点头,擦去了伞面上沾着的雪,转身往库房走去。

  远阳伯府现在上下气氛凝重,新帝下诏让远阳伯夫妇两人前往宫闺一趟,回来之后两个人都是面色不好,连带着府中奴仆都是战战兢兢。

  远阳伯和远阳伯夫人此时现在于厅堂之中踱步,片刻之后远阳伯才沉着声开口:“你平时日就是将云瑶那丫头娇惯坏了,就算是那九公主现在再如何失势,她也依然是公主殿下,皇室女!就算是陛下再如何不喜她,总归也要挂念着她是皇室女的身份!”远阳伯夫人是先帝长姐,亦是沈琅怀的姑母,听到现在远阳伯对自己说话这般不客气,也忍不住反唇相讥道:“你莫要忘了,本宫也同样是皇室女,你现在这样的态度,当真以为若不是本宫,你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

  远阳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语气稍缓:“陛下今日在殿中和我们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新帝待人向来都留有情面,但是今日就差点儿将云瑶做的事抛到咱们面前了,这是在为谁出头显而易见,你也不是不知晓,就连你这个姑母的面子都半点没有顾忌。”

  “一个小辈而已,云瑶不也同样是陛下的表妹,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远阳伯夫人咬牙,“我好歹也是他的姑母,我从前前往太后宫中时,分明见得这位新帝对九公主态度极其恶劣,哪成想现在居然还要替她出头!”

  “罢了罢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远阳伯轻声叹了一口气,“只希望此事,不会对云瑶兄长的仕途有影响,新帝向来公允,应当不会因为这件事为难他,你也早些去和云瑶说吧,安抚着些她。”

  ……

  夏云瑶因为是先帝长姐所出,又是皇家孙辈之中第一个出生的女孩,所以被已故去的先太后提议,一出生就被特封为郡主,封号洛宁。

  京中如她这般有品阶的贵女并不多,所以平时里在京中宴席之中,她都是被簇拥和奉承的那一个,所以也自然养成了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性子。

  她此刻坐在梳妆镜前,看到自己在镜中的相貌,随口问身边的丫鬟道:“你瞧着本郡主生得美吗?”

  原本静默着站在一旁的丫鬟连忙躬身,回道:“郡主相貌出众,自然是盛京城中大家都知晓的事实,不然远阳伯府成日里也不会有这么多世家郎君想来求娶了。”

  夏云瑶闻言抚上自己的脸,看了看自己额心描着的花钿,“既是如此,那你说谢容珏怎么就……不识得我呢?”

  这话丫鬟哪里敢接,双腿略微颤动,静默了不过片刻,连额边的冷汗都要沁出来了。

  她差点儿准备下跪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夏云瑶放下自己的手,听到门外传来远阳伯夫人的声音,“云瑶,是我。”

  夏云瑶以为远阳伯夫人现在来应当是为了自己的婚事,面上闪过一丝喜悦,朝着身边丫鬟抬了抬下巴,“去开门。”

  可是等到远阳伯夫人走近之时,夏云瑶却发现自己的娘亲脸上并不是什么喜悦的神色,反而带着一点儿郁色。

  “娘?”夏云瑶不解,“是没有和镇国公府谈拢吗?不是说好了若是产生了什么其他话,我到时候多带些嫁妆就是了,凭借我们家的家世,镇国公府应当不会不愿意吧?”

  远阳伯夫人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叹了一口气,“我见过镇国公夫人了,此事还不着急,不过原本你也快与那位世子相看了。”

  “怎么不急,”夏云瑶不满,“娘亲也应当知晓我现今在盛京贵女之中,也算是年纪大的了,此事早些定下来也好,免得日后镇国公更为中意李氏女。”

  远阳伯夫人坐在原地静默了片刻,“今日往后,你就待在这院中,待满整整一个月,不要出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禁足了。

  夏云瑶一下子并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时,脸上都是诧异之色,她在家中向来备受宠爱,什么时候被禁足过?

  “娘?”夏云瑶声音略尖,“不是要相看吗?为什么要禁足我?”

  远阳伯夫人预料到她的反应,抬手让屋中侍女全都退避一二,待到屋中只剩下她们两人之时,她才缓缓开口:“今日新帝传召让我与你父亲进宫,你当知晓你这位表兄的,从来都待人妥帖,多留有情面。但是他今日,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惩戒于你,就算是想装糊涂都难。”

  “九公主就算是再如何,也都是当今陛下的皇妹,你那日前往仁明巷,想来是被陛下知晓了。禁足你,娘亲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这实在是不得已的事情。”

  远阳伯夫人轻声安慰,“你的婚事,娘亲仍然会为你张罗着,只是这段时日要委屈委屈你,等你出了禁足,娘亲就安排你和那位世子相看。”

  “至于那位公主,西羌使臣和新任小阙王即将进京,早就有了和亲的想法,她没有母族,日后就是最为合适的人选,陛下现在护着她想来就是因为此事,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夏云瑶久久没有应声,远阳伯夫人知晓自己的女儿心高气傲,也没有久留,只说完了这些话就转身离开了。

  待到远阳伯夫人走后,夏云瑶抬手直接将自己面前的梳妆镜台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

  寂静的院落之中,顿时传出了珠翠落地的响声。

  作者有话说

  酥皮小鱼卷(举话筒到谢狗嘴里):采访你一下,请问对于近期评论区被男二党,骨科党占领,无人在意你这个赘婿,你是怎么想的?

  前夫哥:谢邀,正宫,未来可期,谢谢大家。

  今晚还有一更,努力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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