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番外.舞台剧(终)_文才兄,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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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番外.舞台剧(终)

  后台

  “师长……文才有一事相问,师长耳上为何有环痕?”

  颜真卿垂下眼,鸦青的睫毛遮住乌黑的瞳孔,掩去一段不堪的往事,

  “莫问了。”

  一只手悄悄攀上他的脖颈,指腹捻拢着他的耳垂,像捻拢着他的羞耻心。

  “是那个男人给你打的吗?”

  他沉下眼,哑了声,眼前的人居然是他的学生。

  “很好看,师长怎么只打了一个,另一个为我打上好嘛?”

  他抬起眼,看向远处,目光越发凛然起来。

  “师长,学生……做错了吗?”

  混帐,畜生,连自己的师长都敢这般对待,你敢问我,为何不先自问?

  颜真卿阖上眼,乌黑的鬓角染上一滴泪,认命了一般说,

  “未曾……”

  那人攀附在他耳边,语气如缠绕的丝藤,一点点钻进他的身体里,像羽毛一样刮蹭着他的底线,

  “真卿……不要让我知道是哪个野男人。”

  “真卿……你太脏了,要洗干净,再染上我的味道怎么样?”

  他从沼泽一般地梦境中醒来,眼前的人正向他伸出手来,冲着他的耳垂处。

  风过,一寸寸银丝四散而开,他耳上的红宝石像殷红的小痣。

  他颤了一下,挥开伸向他的手,别开脸,眼里都是委屈,

  “别碰我……”

  那个人完全不知所措,过了一会手环在了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别怕,噩梦过去了,真卿”

  ——文才这么温柔

  他这才意识到那是梦,他一点点放松下来,才发现身上浸满了汗。

  他突然意识到此刻一身汗被自己学生抱着,是一件多么不成体统的事。

  他心里挣扎了好久,推开了那人,冷着声说,

  “将尊师、重道抄一千遍。”

  为什么啊?

  难道?

  “师长……学生冒昧问一下,你那个耳洞是心上的男子给你打的?就是在学堂里……什么你的人。”

  颜真卿蹭地一下站起来,掀开后台的珠帘便走,只留下一句,

  “马文才,你简直不可理喻。”

  转过头,我只看见他衣带飘飘,整洁庄重的背影。

  喜欢男子?果然魏晋风流……

  这么想自己的师长,想颜真卿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那个……学堂里什么啊?”

  陆展元探出大大的脑袋,脑袋上冒出大大的问号。

  我去,陆展元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勾住陆展元的肩,笑呵呵地说,

  “陆展元,你知道吗?少爷我有梦游的习惯,一梦游就爱撕人话本。”

  陆展元抖了抖。

  “噗嗤……好了,陆兄颜真卿是个好师长,咱们不该把他的秘密说出去。”

  陆展元擦了擦头上的汗,吸了一口凉气,

  “马兄刚才你好坏,把我汗都吓出来了,你还挺有进大理寺刑审处的天赋的,你要刚才那个调调保持住,别说梁山伯,颜真卿都是你的。”

  敲!少爷我要颜真卿干什么?领回去抽我竹藤么?

  我刚要怼陆展元,门又被推开,颜真卿立在门前,冷冷地扫视一眼,大步向前走,坐在了梳妆台前。

  我和陆展元对视了一眼,发觉颜真卿不太高兴,只能瑟瑟发抖,

  “师……师长怎么回来了?”

  他拨下了头上的步摇,扯下了几根乌黑的发丝,

  “卸妆”

  说是卸妆,其实他脸上未上一点脂粉,脸上的俊气因为柔和的发髻转成一种英气,甚是傲气凌人,天上睥睨众生的神女便是他着女装的模样。

  我傻呵呵笑了两声,祈祷着他不是来灭口的,而陆展元这货一看形势不对早跑了,临走前还把剧本塞我手里,想继续压榨我。

  此刻颜真卿正和耳垂上的银丝作斗争,既然陆展元都走了,那少爷我就不装了。

  我从容地走到颜真卿身前,拨开他的手,捏着他的耳垂,抽出了银丝,

  “师长既然不想让同窗们看见女装的模样,为何不拒绝学生?”

  他挺直了脊梁,

  “答应学生的事总要做到,不然算什么师长?”

  他轻轻瞥向我手里的银丝,复又开口,

  “女子的饰物,我留着无用,你处理了吧。”

  哎……我怎么处理?要不……

  “你若敢送予青楼女子,我便打断你的腿。”

  少爷我的腿抖了抖,完全打消了这个想法,这女子的饰物我留着也无用啊。

  要不改天女装一下?

  陆展元又从门口探出头,无声做了个口型

  ——舞台剧

  想到还有正事,我只能留下颜真卿一个人,和陆展元一起前往搭的戏台。

  才到达戏台,旁白就开始了,陆展元擦擦头上的汗,长呼一口气,说,

  “总算赶到了。”

  旁白一声声响起

  “马家的少爷每天从五百丈的象牙床上醒来,每天面对五百个美貌的丫环,早已审美疲劳,对一切胭脂俗粉无感。这天他在书房念书,一位容貌美艳的丫环为他端来一碗参汤,不慎撒在他身上,马少爷破口大骂,那丫环直接给他一掌,马少爷发现自己好喜欢这个调调。”

  我知道了,这马家少爷脑子有问题,要不就是剧本就问题。

  唉……陆展元这货居然跑了,少爷我只好收回将要踢出去的一脚,等我回去了,这三场戏一块算。

  长叹一声,只能认命地上台,短短三场戏,我将要用一生治愈,剧情太阴间了。

  又是熟悉地拉开屏风,唉……女主角呢?

  我在舞台转了转,从角落里找到了女主角,他蹲在地上,用袖子遮住脸,为了突出美艳这一特点,额上绘了红莲的花钿,耳上勾着细碎的红宝石组成的面纱,其实这种面纱什么也遮不住,正经的小姐公子没人戴,我倒是见异域舞姬戴过,玩的都是风情。

  一身水红色的长裙像倒垂的红莲,裙摆像一瓣瓣繁复的莲花,盛开一层又一层。故意露着肩,腰侧褛空,头上的双环髻却又显得甜美可人。

  不用说,又是一位同窗女装。

  我将外衫脱下罩在同窗肩上,柔声安慰道,

  “这位同窗,既然上了台就早点演完早点回去吧,你看前头两位不也没说什么吗?颜博士都女装了,咱们学生不丢人。”

  他缓缓撤下袖子,露出一张美艳逼人的脸。

  “山……山伯……梁……梁兄?”

  他拉住我的衣领,让我与他距离拉近,他眼里浸着恨,一声一声地问,

  “羞辱我……愉悦吗?”

  梁山伯站起来,足足比我高了一头,整个人似乎都失了控,他握着我的手举起来按在墙上,整个身子贴过来,靠在我耳边轻声说,

  “是你迷晕的我吗?再将我装扮一番送到台前。”

  我笑了两声,抬起头看向梁山伯,

  “被你发现了,我说我看上你了,只是想创造个机会相处而已,你会原谅我吗?”

  梁山伯手上嗖的一下用了力,握住纤细的手碗,像一条巨蟒狠狠缠绕住用住了全部力气不让身下的女人离开,他的瞳孔紧缩全部理智被这句话吞噬,他的眼里只有不甘与怒火,屈辱让他愤怒,不甘让他失控。

  他的眼里只有眼前那黑白分明的双眼,嫣红的唇,那唇上勾起了笑一点一点让整个世界乱了套。

  他俯下身,冲着那嫣红的唇瓣张开了爪牙,却又缓缓下移,对着那脆弱的脖颈便是一口,舔咬啃噬……

  一天前

  时到夜半,梁山伯合上书正待就寝,一阵异香传来,眼前的景物突然重叠又分散,迷迷糊糊中黑暗袭来,有人托住他,轻声说,

  “梁山伯,莫怪我,要怪就怪你平时太不给面子了,我马文才总要让你吃点苦头,让大家看出好戏。”

  他等了一会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倒过头,陷入昏迷。

  奇怪……怎么……不是桂花香,他想。

  一天后台下

  “这演的是什么?”

  陆展元狂翻剧本,听到有人这么问,没好气的说,

  “爱演什么演什么,这届演员真难带,完全不按剧本来,乱加台词就算了,说好的打巴掌换成了咬脖子,完全没将我这个作者放眼里。”

  说完一扔剧本就要走,那人突然拉住他,陆展元这时起了脾气,所有不爽一起爆发,转过头就要开骂,在看清来人后瞬间熄了火,

  “莫……莫兄……”

  这国子学里大家可能不怕领头人物,却都怕莫子初,那马公子只是年少不懂事的任性,而这莫子初就是阴狠,打起架来那叫一个疯一个狠。

  被他盯上的人不残即伤,入学时连桓家都不放眼里,那时桓家还是领头人物,向莫子初抛来了橄榄枝,莫子初理都不理,说莫家没有屈居人下的道理,年少便如此张狂,长大还了得。

  同窗们能避则避,大家一边躲着他,一边暗搓搓期待这国子学一霸和领头人物打起来,看是士族的力量硬还是拳头与血性硬。

  结果等来等去,桓家倒了台,马家倒是接了锅,结果人莫子初在马家公子前和兔子似的乖顺,每天求顺毛求抚摸。

  一众同窗一巴掌糊自己眼上,这结局果真谁也没料到。

  略一思索这局势,陆展元便狗腿起来,

  “哎呀莫兄……来来看戏”

  莫子初望着台上的一切,仰起头,拳头一点点收紧,突然间笑了一声,

  “是我不该把你丢台上去,我该扒光了衣服再丢上去。”

  说完看着陆展元又笑了笑,

  “陆兄……这把扇子你看如何?”

  陆展元接过扇子展开,瞪大了眼睛,颤着声问,

  “可是真迹。”

  “当然,世上仅此一把,陆兄,马兄扇巴掌的那场戏由我来替吧。”

  陆展元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眼中的扇子,小声说,

  “好吧,但是咱不是真打,别太入戏,可别真打文才。”

  莫子初的目光从台下转到台上,看着他们交叠的身影,嫉妒地要发疯。

  梁山伯……

  “梁山伯……你咬够了吗?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梁山伯怔了一瞬,缓缓抬起头,嘴上沾了血迹,少爷我疼得要哭出来,他居然还笑。

  然而他没笑多久,便被人扯开,莫子初对着他脸就是一巴掌。

  莫子初笑着开口,却将凉薄刻在眼梢里,

  “梁山伯你这是干什么?我家文才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咬什么人呢?”

  梁山伯怔了一瞬,整个人都被打蒙了,他脑子嗡嗡的,只有可笑的福气二字。

  “像你这样的寒门一抓一大把,你若不服大可下台去,装什么清高,作什么委屈。”

  莫子初说完站到我身后,我环顾了一下观众目瞪口呆的表情,又看到了梁山伯站在台上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魂,只剩一具躯壳。

  “下去!”我说。

  莫子初看着我,又对梁山伯说到,

  “听见了吗?下去!”

  我转向莫子初,对他说,

  “下去!”

  莫子初呆愣了一瞬,不同于梁山伯的麻木,他整张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马文才,你有没有良心,我跟了你这么久,你和梁山伯才认识几日,你为了他让我下去?”

  “我不过是打他一巴掌而已,我从你入学便跟着你。”

  观众目瞪口呆,观众吃到了大瓜,观众好兴奋。

  莫子初指着我的脸控诉我,我不耐烦地挥开了他的手,

  “莫子初你干的烂事我都替你顶了,你上台暴露自己干什么?”

  哇哦,原来马文才和莫子初才是真爱。

  什么叫,你干的坏事我都知道,我还帮你擅后,这就是反派的爱情。

  从观众到台上

  我向前一步,按住莫子初的手,抵到墙上,

  “子初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坏习惯,不管干什么事都会留个小尾巴,让我找找。”

  果不其然,我在他挣扎的身下翻出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是迷香。

  “你当梁山伯是傻子吗?这把戏连我都骗不过,他早怀疑了,你怎么就忍不住气了,非要这时上台。”

  “莫子初,我保不了你了,咱们到此为止吧。”

  我松开莫子初的手,他拉住我的袖子,哭起来,

  “我是士族,他一个寒门能把我怎么样,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丢下我。”

  我用袖子擦了擦他的泪,

  “行吧,那你要乖,向山伯道歉……”

  这孩子戏怎么这么多,非要加这一场,行吧行吧,早演完早找陆展元算账。

  莫子初深吸一口气,向梁山伯行了一礼。

  “不需要,我怕污了我的耳,寒门就算一抓一大把也不需要士族的施舍。”梁山伯冷笑一声,丝毫不给面子,挥袖便走,只是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三场戏落幕

  国子学学子的感受是

  这莫家公子算是完了,彻底栽马公子手上了,当年多豪横的一个人啊,如今哭起来那叫一个熟练。

  陆展元揉了揉头发,最终撕了剧本,见到少爷我几乎要哭出来,

  “你改……”话还未说完便被我抢了先,

  “陆兄,你要改剧本先考虑一下我们这些演员的感受,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机灵看你怎么圆回来,还好莫子初随身带了一包迷香,不过他带迷香干什么?”

  陆展元满头问号,改剧本,他没有啊,不是马文才在台上处理那些狗血情感纠纷吗?

  一场好戏落幕,夜晚大家都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梁山伯却坐在椅子上轻抚脸上的伤痕,门突然被推开,他转过身,那小公子又闪到他眼前,揪着他的袖子,小声说,

  “山伯,过几日就是田假了,我可以在走前亲你一下吗?”

  他看着小公子脖子上的伤痕,没有反对,轻轻闭上了眼,他想之后,他必须问一句——马文才,你是否心悦我

  然而吻迟迟没有落到唇上,那小公子望着天,喃喃自语,

  “果然还是没法喜欢男子,真搞不懂你们古人,怎么都喜欢男子,哎莫子初是,颜真卿也是。”

  他睁开眼,望着那小公子,所有恶念涌上来,猛地拉住他捂上了他的嘴,一个吻隔着手掌印上来。

  那小公子惊呆了,只能呆呆地睁着眼。

  为什么喜欢男子?

  还不是……马文才……你害的

  同一时刻,颜真卿寝室

  “公子……马公子送来了熏香,说是这熏香他常用,安眠有奇效。”

  颜真卿放下笔,看着书香手里的熏香,突然想到那句话,

  “洗干净,再染上我的味道怎么样?”

  他悄悄握紧了手,别开眼,颤着声说,

  “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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