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心痛09-28_万人迷今天也在修罗场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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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心痛09-28

  两人至一处没人的角落。

  陶画:“有什么事,你说。”

  苏黛看着她,情绪翻涌不止。刚才她看到了,看到陆彦亲了陶画的手,而陶画并没有被冒犯之后的生气。

  联想到这段时间陶画和陆彦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苏黛心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刻意用轻松的口吻:“你和陆彦好像有点奇怪啊……”

  陶画眼神微动。

  苏黛调侃:“你和陆彦不会是在……在谈恋爱吧?”

  陶画认真地和苏黛对视了很久,她说:“嗯,请你帮我保密……”她还没说完,就见苏黛笑容僵住。

  “你说什么!”苏黛如遭雷殛。

  “我和他……”

  “怎么可能,你和他怎么可能……”苏黛喃喃自语,仿佛听到天方夜谭。

  “你不是喜欢……”苏黛猛地止住话语,然后改口,“你怎么可能喜欢陆彦,他是男的啊,你怎么可能喜欢男的。”

  陶画沉默了一阵。她之前没有告诉苏黛自己不是赵岁,因为之前的误会,两人之间产生了芥蒂隔阂,虽然后来知道是误会,但陶画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她,所以下意识地没有告诉苏黛完全的真相。

  但自从重归于好,那些芥蒂隔阂也就烟消云散了。然而她还是没有告诉苏黛她原本就不是赵岁。如果告诉她的话,岂不是说明她之前不相信她。感情上的裂痕已经修补完好,陶画不想她们之间的感情再产生裂痕。

  现下苏黛这么问她,她也不能说她原就是女生,喜欢男生无可厚非。她思忖了一番,说:“……爱情,不分性别。”

  苏黛大脑被震得无法思考,四肢灌铅,骨头里注入水泥,她就这么瞪着陶画,一动不动。

  “你没事吧?”陶画以为苏黛的情绪波动是因为在震惊她的性取向。苏黛呆呆愣愣,失魂一般。

  “苏黛?”

  “苏黛?”

  “叮————”

  上课铃响了。

  “上课了。”陶画提醒道,苏黛还是一动不动。陶画没办法,拉着她进教室。

  孙萌萌观察着座位上的苏黛。苏黛失魂落魄般,整个人呆呆滞滞的。不多久,不可思议,不可置信,愤怒,克制隐忍,种种情绪在她脸上变幻。最后全部演化成愤怒。

  孙萌萌懵逼。

  此后几天,苏黛一直处于一种愤怒的状态中。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说起来,这段时间,沈之珩和楼慈貌似心情也很不好。沈之珩神色间总藏不住那抹黯然,而楼慈脾气比之前更差。就前两天吧,有男同学不小心把作业本掉到他鞋子上,他直接一脚铲飞,跟阎罗爷似的,吓得男同学连连道歉。

  孙萌萌偷偷瞄了一眼貌似心情好的不得了的陆彦,心里想到了什么,不禁啧了一声。

  体育课集合结束后陶画就和陆彦回了教室。此时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俩。

  “二十分钟内把这几篇阅读理解做完。”陶画调了计时表。陆彦也不磨蹭,立即开始做题。

  很快陆彦把题做完,陶画修改。

  “正确率比之前高,进步了。”陶画说,她给他讲解错题,结束后,把这几篇阅读里的重点词汇划出来,让他记住。

  她温习书本的时候,他在一旁记单词。整个教室里只有他低低的背诵声。

  背了一会儿单词,陆彦微微偏转眼角,视野里是陶画的胳膊。纤细的胳膊从黑白色的校服里延伸出来,宛若从黑白纸盒里泼出来的牛奶,泛着桃花香,引着他去舔舐。

  少年直勾勾地盯着牛奶,没忍住舔了一口。

  陶画推开他,“……背单词!”

  他偷袭,亲了一口她的脸颊,“马上。”

  “说了在学校别这样。”

  “下次一定。”

  她不信他。他说的下次一定,不是一定不会了,是下次一定还敢!没脸没皮,说了也不听。

  陆彦大约得了亲亲抱抱饥渴症,时时刻刻都要亲亲抱抱,不然就会死一样。

  在外面倒没什么,在学校里太危险,她稍微离他远了一些。

  陆彦歪着头,交叠的长腿微微抖动,心情很好似的。

  教室外面走廊里,从操场返回教室的苏黛如石雕,静立不动。然而她的眼里却燃烧着滔天火焰。

  沈之珩和楼慈进入公寓,陡然止步。

  电梯门前,陆彦从身后拥着陶画,时不时亲她的头发,

  楼慈眉目阴沉,周身升起山雨欲来的低气压。他像是无法控制,猝然抬腿向前。下一瞬便被沈之珩制止。

  “阿慈。”沈之珩拉住他,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冷静。

  楼慈驻足,没再向前,只阴沉地看着陶画和陆彦。沈之珩的视线扫过他们,心中一阵发苦,他垂下视线。

  夜晚,陶画开门。门外站着楼慈。

  “……有事吗?”陶画张了张口。她这段时间没和他说过话。他上前一步,高大的阴影覆盖下来。

  她后退,“楼慈?”

  他进门,鞋尖抵门,门合上。

  陶画蹙眉后退,“你有什么事?”

  然而他不回应,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漆黑一片。

  许久,他才道:“陆彦能给你什么,告诉我。”

  陶画不悦。他说的好像她和陆彦的感情是利益化的。她斟酌了一下,用最扎心的话:“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能给我什么,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能给我什么,你不明白。”

  四下安静地能听见呼吸声。

  楼慈突然将她按在墙上,冰凉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宛若盛开的曼沙珠华,殷红的花瓣将她缠绕捆绑,他说:“你不喜欢我?”

  “……我早就说过。”她挣扎,没挣脱开。

  他神情阴鸷,一字一顿,像在命令她:“喜欢我。”

  楼慈似乎比之前更加极端。陶画只觉毛骨悚然。

  “啪!”

  她打了他一巴掌,“放开我!”

  他顿了一下。

  她立即推开他,迅速后退,叱道:“出去!”

  他冷白的皮肤上顶着鲜红的巴掌印,面部半边处于阴影当中,让人只觉诡异悚然。

  半晌,他开门出去。

  等大门关上,陶画气息稳定下来,她蜷缩扇了他耳光的手掌,沉寂下来。

  只是那悚然发冷的感觉却无法消散。仿佛身上总有曼陀罗花瓣缠绕覆盖。

  害怕驱使她行动,她给陆彦发消息。

  陆彦回她:睡不着?

  陶画:刚才……刷到了恐怖片片段,有些吓人。

  陆彦没回她了。她抿唇。两个小时后,她终于收到他的回复。

  陆彦:小桃花,开门。

  她愣了愣,旋即快速下床。开门看到陆彦,她说:“你怎么来了?”

  陆彦说:“你不是被吓到了,我来陪你。”

  陶画指尖微动。他今天晚上在陆家,陆家到这里要两个多小时。就因为她说了一句看恐怖片被吓到了,他连夜赶来陪她。

  心脏瞬间湿热,她轻轻抱他。

  他的衣衫上有外面的秋意,却让她感受到暖热,驱散她身上的冰凉,害怕与悚然荡然无存。

  自从那晚上之后,陶画没再理过楼慈,楼慈也没再理过她。他们还是同桌,却泾渭分明,毫不相干。

  陶画没怎么注意他,她注意的是苏黛。苏黛最近很消沉。仿佛处于某种情绪的失控边缘。她问过她是不是有心事,她说没有。她也不好再问。

  又一次午后,陶画例行给陆彦补习。这次月考陆彦进步了很多,他说:“我进步了那么多,给点奖励。”说着他把脸伸过来,暗示她。

  陶画环顾四周。这时候其他人都午休去了,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飞快地亲了他一下。轻吻如羽毛扫过水面。

  陆彦笑得灿烂。陶画突然懊悔。说好了在学校里不许有亲密行为,但是他再一次把她带偏了。或许也有她自己本身无意识的纵容。

  她还在后悔,突然发现有人闯进了教室。见是苏黛,她松了口气。

  然而才松气,却见苏黛满面怒容,好像已经失控,“赵岁!”

  苏黛为什么这么愤怒,又为什么突然叫她赵岁?陶画不解,“苏黛,你怎么了?”

  苏黛极力压制着什么,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赵岁,你明明喜欢是我。”

  陶画糊涂了,“什么?”

  苏黛抓住她的肩膀,“你明明喜欢的是我。”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听到陶画的话,苏黛好像被刺激到,状若疯狂,近乎歇斯底里,“你胡说!”

  见陶画被苏黛抓疼了,陆彦粗暴地推开苏黛,怒道:“你发什么疯?”

  苏黛差点摔倒在地,她稳住身形,恨恨地瞪着陆彦,漂亮的五官有些扭曲。

  看着这样的苏黛,刹那间,陶画突然想起陆彦曾经说的话,他曾说苏黛喜欢她。当时她只当笑话,只觉荒诞。现在心里却翻江倒海起来。

  她有些结巴:“苏黛,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苏黛语气尖锐:“误会?我没有误会!”

  “我没有喜欢你,你为什么会这认为?”

  “你说谎,你喜欢我的,你上辈子就……”苏黛猛地恢复了一些理智,“你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一开始就对我这么好?”

  闻言陶画语塞。之前自己的行为让苏黛产生了误会?

  “我只是……”她顿了顿,“只是觉得你还不错,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并不是因为喜欢你,你误会了。”

  苏黛固执地摇头,“不是的。”

  这时候陆彦说道:“她喜欢的是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他上下打量固执不已的苏黛,“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陶画已经否认自己喜欢她,她还这么固执地认为陶画喜欢她,神经病。

  却不想苏黛被他的话彻底点爆,她大声吼出来,“他不可能喜欢你,他喜欢的是我,他那么喜欢我,从上辈子开始就那么喜欢我!”

  “上辈子?”陶画和陆彦异口同声。

  苏黛此时已经理智全无,她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对,你上辈子就喜欢我!”

  陆彦说:“你脑子还真是有问题。”

  臆想陶画喜欢她,还臆想到了上辈子。

  陶画却惊疑,“苏黛,你说的上辈子,是怎么回事?”

  苏黛嘴唇颤动了许久,嗓音像是被烟熏过,“赵岁,我是重生的。”

  话落,门刚好被吹得合上,砰地一声砸到空气里,也砸到了陶画的心上。

  苏黛是重生的!

  陶画背脊陡然一凉,浑身开始冒冷汗。如果苏黛是重生的,那么苏黛应该深爱着赵岁,她也知道赵岁深爱着她。所以她固执地认为自己应该喜欢她。

  可是,自己穿越而来,占据了赵岁的身体,破坏了他们的姻缘,拆散了他们。

  巨大的心虚与愧疚像崩塌的高楼,迅速将陶画淹没。她声带被卡住,好半天说不了话。

  而陆彦狠狠地皱起眉头,睨着苏黛,“你他妈说什么鬼话?”

  “我说的是实话,我是重生的,上辈子,赵岁他喜欢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你————”

  “陆彦,”陶画打断陆彦,“你能出去一下吗?我和她有话说。”

  “我不能听?”

  她只道:“你先出去一下。”

  陆彦妥协,走之前他说:“别相信她。”

  等陆彦出去以后,陶画问苏黛:“你说你是重生的,是真的吗?”

  “当然。”

  陶画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在苏黛灼灼的逼视下,她更加心虚。其实她完全可以说,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上辈子喜欢,这辈子不一定就喜欢,这是两辈子的事。可是看着苏黛愤怒而痛苦到扭曲的面容,她实在是不忍再欺骗。

  “苏黛,其实,我不是赵岁。”

  ……

  苏黛整个大脑被炸成碎片,“你是不是在骗我,故意编的谎话?”

  “不是,我说的是实话,我的确不是赵岁。之前不告诉你实话是因为有顾虑。”

  苏黛思维一片空白。陶画说,她不是赵岁,她原本就叫陶画。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过来的女孩。

  可是这怎么可能!她不相信!然而一想到陶画之前还是男生的时候那些过于女性化的言行举止,那些和上辈子的赵岁完全迥异的喜好习惯,她心里就一阵天翻地覆。

  其实就连她自己,很早之前就产生过怀疑,猜测过赵岁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可是她还是不能相信,她说:“我不信,你就是赵岁,你只是在骗我!”

  陶画叹气:“苏黛,如果我骗你的话,我不得好死。”

  苏黛滞在原地,良久,她说:“我不信……如果你不是赵岁的话,凭什么一开始就帮我那么多,凭什么一开始就对我那么好!”

  她其实已经相信赵岁的话,可是却坚持不信,她只能自欺欺人。

  “我说了,是因为你很好,我想和你交朋友。”

  只是因为想和自己交朋友?苏黛浑身颤抖。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她一直觉得是少年人对她的爱意,便无法自抑地欢喜,可真相却是如此令人齿冷,所谓的爱意,不过是她幻想出来的虚影。

  是误会,是笑话!

  她就是个笑话!她就是一个在陶画面前自以为是的小丑!

  她猝然崩溃,再也无法面对陶画,冲出了教室。

  陶画没追出去。陆彦很快进来。他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陶画沉默。陆彦说:“你不会相信她说的那什么重生的鬼话吧?”

  她盯着地面瓷砖的花纹,长吐出一口气,“陆彦,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

  听完陶画一席话,陆彦世界观逐渐崩塌,“所以,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

  “对。”

  他消化了很久,“所以苏黛说她重生的事……”

  “大概是真的,小说里面赵岁的确很爱她。我……对她很愧疚,就像做了坏事一样,总想着对她好一点,补偿她,可是……”

  “你为什么要愧疚?你并非故意占据赵岁的身体,你有什么错?再说,现在你的身体不是你自己的吗?已经不是赵岁的身体了,他消失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没必要愧疚,也没必要去补偿她什么。”

  道理是这样,陶画心里却还是过意不去。她半趴在课桌上,长长的睫毛垂着,情绪很低落。

  陆彦捏捏她的手指,说:“那我呢,我在书里什么样?”

  “没怎么写,就提了一笔,只是一个背景人物。”

  “我这么优秀的人,居然只是一个背景人物?”他表现出很气愤的样子。

  陶画失笑,转而情绪又低落下来。

  忽然,她疑惑起来,如果苏黛是重生的,那她应该很爱赵岁。可为什么她最开始认识苏黛的时候,苏黛似乎百般避着她,不想和她有什么关系。

  苏黛的行为是不是自相矛盾了。

  或许是那时候她并没有重生?陶画也没问苏黛到底何时重生的。

  算了,都不重要了,也不必要弄清楚这些。

  “好了,不要再想苏黛了,不要让她影响到你的心情。”陆彦握着她的手,温热的暖意将她包围。

  苏黛冲到天台上,风声猎猎,如刀刮着她的皮肤。她剧烈喘气,抱住脑袋。

  陶画说她不是赵岁的时候,其实她有一丝窃喜。

  她清楚,自己喜欢的是穿到赵岁身上的陶画。陶画不是上辈子伤害过她的仇人。她刻意压制的心理障碍顿时被喜悦碾压。然而转瞬便是排山倒海的痛苦与绝望。

  陶画不是赵岁,她不喜欢自己,她喜欢的是陆彦!

  她在陶画面前上演了一场自以为是的笑话。她痛苦地喘息,泪水滴滴落下。

  从这天以后,苏黛整个人沉寂下来。像是失去水分的百合,像是被布帘罩住的灯,没有生机,灰蒙蒙的一片。

  陶画大概失去了两个朋友。一个是楼慈,一个是苏黛。他们已经不再和她说话。

  她虽然心情被影响,倒也没影响太多。她太忙了,要准备数学联赛,要上课,要给陆彦补习,都没时间和陆彦约会,她没那么多时间去关注其他人。

  学生会招新早已结束,高三课业繁忙,沈之珩和陶画都退出了学生会。

  学生会干事办公室里,陶画最后一次整理资料,沈之珩也在一旁整理。

  陶画蹲着,将文件夹整理好放进纸箱,鬓边头发垂落,她将头发勾到耳后。如画的侧颜落入沈之珩视线里。

  她姿态娴静,如花树堆雪,如新月生晕。美好得让人无法不心动。

  他久久凝视她。然后轻轻按住心口。

  越是心动,越是心痛。

  他像是自言自语:“我比不上他吗?”

  “会长,你说什么?”陶画转过头。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摇头,“没什么。”只是看着她,又无法再抑制口自己的声音,“陶画,我比不上陆彦吗?”

  陶画停住动作。她不愿伤他,却又不得不伤他。她说:“你很好,但我喜欢他。”

  不作比较,也没有可比性。就算他比陆彦好,但她喜欢的还是陆彦。沈之珩很清楚。心中涩苦一层层叠加起来,蔓延至眼中,又被他强压回去。他笑,“我知道了。”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润,完美,像一个完美的面具,而完美的面具下,藏着一颗正在碎裂的心。

  大约温柔的人,心碎开的时候都是没有声音的。没有谁能发现沈之珩的心在破碎。他若无其事,继续整理文件。

  陶画说:“我整理好了,先回教室。”

  他看着她离开。

  从办公室回到教室,回到座位,他的目光习惯性地落到她身上。他底下头。

  他不敢再看她,因为他喜欢她,他怕一直看着她,他会越来越喜欢她,会越来越离不开她。

  作者有话要说:难过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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