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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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太夫人温温一笑，“就依你。”
望眼京中各府,除非特殊情况，哪家不是当家主母掌中馈？
自己的儿子,她自己清楚。
他是穆家的定安侯，他的夫人自然是这侯府的女主人。
不过作为穆震的母亲,看着沈湄事事由穆震定夺的模样，不免觉得心里更舒坦了两分。
太夫人望着沈湄的目光,闪过更深的笑意。
“如今你嫁进来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往后有你照顾老大，我也就放心了。”
太夫人叹息一声，笑着道。
沈湄微微欠身,目光坦然。
“请母亲放心，我必定尽心服侍侯爷,安顿内宅，免去侯爷后顾之忧。”
太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若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千万别憋在心里。”
沈湄笑着点头,声音轻快地应了一声“好”。
面上虽应了，可沈湄心里却晓得,这种话大多只是听听就好。
了快半柱香的时辰，沈湄才从宁安堂里出来。
回了正院,崔嬷嬷快步地迎了出来。
“夫人,您回来了？”
沈湄“嗯”了一声,定眼一瞧，崔嬷嬷一脸肃容，脸上一丝笑意也无。
她再转头一望，旁边的连翘抿着嘴，同样的一脸不快。
“这是怎么了？”
沈湄有些惊讶，出声问道。
崔嬷嬷亲自扶着沈湄进了内室，上身微低，声道。
“夫人，两位姨娘来给您敬茶请安了。”
沈湄一怔。
这几天一直没有清闲的时候，若是她们不来，她自己差点忘了她们的存在了。
“我换身衣裳再出去见她们，先带她们去堂屋里候着吧。”
崔嬷嬷忙应了，挥挥手，连翘便出去传话了。
换了一身衣裳的沈湄走出来，一抬眼便望见堂屋正中央站了两个身量差不多
多的女子。
只是遥遥地望着她们的侧影，沈湄就觉得胸口一梗，这种感觉就似如鲠在喉。
既咽下不，也吐不出。
其实，在赐婚的圣旨发下后，太后便让陈嬷嬷打听到的，定安侯府后院宅内的情况与她交待得一清二楚。
特别着重地告诉她，穆震已有两位妾室。
知道的时候，沈湄特别平静。
出身京中世家的贵公子，身居一品侯爵的名将，若没有妾室才算不正常吧？
沈湄自嘲地笑了笑，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穆震的两位姨娘，其中一位是从侍候他的贴身大丫鬟，名字叫做采娟。另一位是前头夫人齐氏病重时做主纳进门的，是齐氏从前乳母的女儿，唤做香寒。
采娟自便服侍穆震，论年纪只比穆震一岁。至于香寒，年纪则和沈湄差不多。
虽然她俩进门日久，可穆震常年领兵征战在外，在家时日不多，所以这么多年两人都未有子嗣。
站在堂屋中央的两个女子从踏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保持着警醒。
这会听见旁边有了动静，一个一直低眉垂眼，另一个悄悄地抬起眼往上瞧了瞧，然后两人一齐地给沈湄行礼问安。
“给夫人请安。”
沈湄坐在上方，看着下方的采娟与香寒缓身而拜，心里的滋味一时间复杂极了。
曾经，她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身边会出现别的女子。
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两个女子，则是她丈夫无法抹去的过去。
若讲究个先来后到，何其讽刺，她自己却是后来的那一个。
崔嬷嬷使了个眼色，连翘忙将蒲团铺在地上，紫鸢忙端了两杯热茶来。
崔嬷嬷扬声道：“请姨娘们敬茶！”
采娟比香寒先进门，自然由采娟闲来。
她从紫鸢的手中接过茶杯，规规矩矩地跪在蒲团上，眼睫低垂，双手捧高，轻声道。
“婢妾采娟给夫人请安。”
沈湄伸手接过，掀开茶盖碰了碰唇就放下了。
等采娟敬过茶，这才轮到香寒。
她暗地里咬着唇角，带着些许不甘愿地跪下，声道。
“婢妾香寒，给夫人请安。”
沈湄瞥了她一眼，接过的茶杯这回连掀开都没有，就放在了一边。
“起来吧。”
“崔嬷嬷，打赏。”
“是。”
崔嬷嬷应了一声，拿出了荷包，一一交在她们两个的手上。
“婢妾多谢夫人。”
采娟和香寒行礼道谢后，伸手接过。
沈湄望了她们一眼，然后不自觉地移开目光，轻声道。
“我一向喜欢清静，往后若无要事，也不用劳你们日日过来请安了。今日既已经见过，你们这便回去吧。”
采娟和香寒一怔。
这般直接？
这是下马威吗？
两人心中同时冒出了这个念头。
沈湄刚进门，她们不了解她的脾气秉性，二人顿时踟蹰了起来。
但眼看着沈湄已经端起了茶杯示意送客，两人犹豫了片刻，也只能出声告退了。
出了正院的门，两人带着丫鬟拐进道上，香寒气恼地攥紧了手中的荷包。
“神气什么！不过就是个和离女罢了！倒是在咱们面前摆起架子来了！”
“噤声！”
采娟忙低声喝了一句，“你胡些什么呢？！”
被一向脾气平和的采娟冷不丁地喝了一句，香寒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香寒顿时更气了。
“哟！看着咱们大房这回又有了夫人，你这是觉着有了靠山？不过今日瞧着这位夫人的行事，可不像是个心慈手软之人，我劝你可别费心心思，到头来却打错了算盘！”
气急了的香寒不管不顾地阴阳怪气地出声道，唬得采娟脸色一白，上前一步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
采娟示意丫鬟退后几步，扬头望了望四周，这才靠近香寒的耳边，压低声音。
“你可别忘了，咱们这位夫人可是皇上亲封的县君！”
“昨天是回门之日，侯爷和夫人却是进宫去向太后和皇上请安！”
不过两句话，香寒浑身一僵，满口的话就这样噎在了喉咙里。
瞧着香寒止住了话头，采娟这才将手拿下来。
香寒五指收紧，塞在荷包里的首饰咯得她生疼。
“我，我可是先前夫人特地嘱咐纳进府的，这些年照料三姑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她有太后和皇上撑腰，若要料理我，也得掂量掂量她自己的名声。”
香寒脸色微白，强撑着一口气道。
采娟望着她，好一会没再开口。
良久，她微微地叹了口气。
“若你是这般想的，那我也无话可了。”
罢，采娟不再管她，招呼着自己的丫鬟，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香寒还站在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夫人，姨娘们来向您请安是规矩，您何必。。。。”
等到她们走了，崔嬷嬷让连翘将姨娘们递上的茶杯和奉上的鞋袜收到一旁去，这才轻声劝道。
沈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嬷嬷，我既无相交之心，也无加害之意。”
“彼此保持着距离，能够相安无事地过日子就行了。”
崔嬷嬷一怔，瞧着沈湄面上一副我意已决，咽下相劝的话，缓缓地点点头。
下午的时候，穆震派了贴身的厮回府禀道，建宁伯爷相邀侯爷聚，晚上便不回来用膳了。
沈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辛苦你跑这一趟。”
“连翘，快给他倒杯茶喝。”
厮笑着连连摆手，“多谢夫人，的还要回去伺候侯爷，这就告退了。”
连翘忙拿了些碎银子装在荷包里塞到他的手里，“夫人赏你平时买些零嘴垫垫。”
厮笑
得眯了眼，利落地行了个礼，“多谢夫人赏赐。”
然后快步地就出了府。
请过安，用过晚膳，沈湄好好地浸了个浴。
紫鸢将厚实的外衣披在沈湄的身上，“夜晚风凉，夫人刚刚沐浴，可别着凉了。”
连翘端来了一碗红枣汤放在桌上，拨了拨烛心，让它照得更亮些。
“夫人，您喝些暖一暖身吧，估摸着侯爷再过一会就回来了。”
沈湄将手中握着的书册放下，喝了两口热乎乎的红枣汤，顿时觉得身上涌上一股热意。
她微微颔首，轻声道。
“你们也下去歇一会吧，我坐在这看看书，等着侯爷就好了。”
两人丫鬟应了一声，这才退了下去。
等到晚上戌时三刻，正院外面才传来声响。
披着外衣的沈湄从侧间里迎了出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脸色泛红的穆震大步地跨进了门。
屋里烛光晕晕，喝过酒的穆震，深邃的双眸亮光闪闪。
沈湄抬起眼，目光交错。
可不知怎地，她的眼前忽然闪过采娟和香寒的脸庞，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副陌生的面容。
那是，齐氏？
今日喝得有些多了，穆震晃了晃头，瞧到站在面前的沈湄有些怔愣。
他上前一步，右手自然地抬起，想要抚上沈湄的面颊，声音低沉轻缓。
“怎么了？”
沈湄一惊，几乎下意识地瞬间侧过了头。
穆震抬起的右手顿在了半空中，他皱了下眉，凝神地望着沈湄。
沈湄双眸低垂，长长的睫毛覆了下来。
“我无事，明日侯爷还要早起。我这便唤丫鬟进来，服侍侯爷梳洗。”
沈湄脚步一转，想从穆震身旁经过去唤丫鬟进来。
刚走两步，忽地手腕一紧。
沈湄脚步一顿。
上方传来穆震低哑沉沉的声音，“叫丫鬟做什么？你自己的男人，自己不会服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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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眼京中各府,除非特殊情况，哪家不是当家主母掌中馈？
自己的儿子,她自己清楚。
他是穆家的定安侯，他的夫人自然是这侯府的女主人。
不过作为穆震的母亲,看着沈湄事事由穆震定夺的模样，不免觉得心里更舒坦了两分。
太夫人望着沈湄的目光,闪过更深的笑意。
“如今你嫁进来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往后有你照顾老大，我也就放心了。”
太夫人叹息一声，笑着道。
沈湄微微欠身,目光坦然。
“请母亲放心，我必定尽心服侍侯爷,安顿内宅，免去侯爷后顾之忧。”
太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若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千万别憋在心里。”
沈湄笑着点头,声音轻快地应了一声“好”。
面上虽应了，可沈湄心里却晓得,这种话大多只是听听就好。
了快半柱香的时辰，沈湄才从宁安堂里出来。
回了正院,崔嬷嬷快步地迎了出来。
“夫人,您回来了？”
沈湄“嗯”了一声,定眼一瞧，崔嬷嬷一脸肃容，脸上一丝笑意也无。
她再转头一望，旁边的连翘抿着嘴，同样的一脸不快。
“这是怎么了？”
沈湄有些惊讶，出声问道。
崔嬷嬷亲自扶着沈湄进了内室，上身微低，声道。
“夫人，两位姨娘来给您敬茶请安了。”
沈湄一怔。
这几天一直没有清闲的时候，若是她们不来，她自己差点忘了她们的存在了。
“我换身衣裳再出去见她们，先带她们去堂屋里候着吧。”
崔嬷嬷忙应了，挥挥手，连翘便出去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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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女子。
只是遥遥地望着她们的侧影，沈湄就觉得胸口一梗，这种感觉就似如鲠在喉。
既咽下不，也吐不出。
其实，在赐婚的圣旨发下后，太后便让陈嬷嬷打听到的，定安侯府后院宅内的情况与她交待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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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时候，沈湄特别平静。
出身京中世家的贵公子，身居一品侯爵的名将，若没有妾室才算不正常吧？
沈湄自嘲地笑了笑，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穆震的两位姨娘，其中一位是从侍候他的贴身大丫鬟，名字叫做采娟。另一位是前头夫人齐氏病重时做主纳进门的，是齐氏从前乳母的女儿，唤做香寒。
采娟自便服侍穆震，论年纪只比穆震一岁。至于香寒，年纪则和沈湄差不多。
虽然她俩进门日久，可穆震常年领兵征战在外，在家时日不多，所以这么多年两人都未有子嗣。
站在堂屋中央的两个女子从踏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保持着警醒。
这会听见旁边有了动静，一个一直低眉垂眼，另一个悄悄地抬起眼往上瞧了瞧，然后两人一齐地给沈湄行礼问安。
“给夫人请安。”
沈湄坐在上方，看着下方的采娟与香寒缓身而拜，心里的滋味一时间复杂极了。
曾经，她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身边会出现别的女子。
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两个女子，则是她丈夫无法抹去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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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嬷嬷使了个眼色，连翘忙将蒲团铺在地上，紫鸢忙端了两杯热茶来。
崔嬷嬷扬声道：“请姨娘们敬茶！”
采娟比香寒先进门，自然由采娟闲来。
她从紫鸢的手中接过茶杯，规规矩矩地跪在蒲团上，眼睫低垂，双手捧高，轻声道。
“婢妾采娟给夫人请安。”
沈湄伸手接过，掀开茶盖碰了碰唇就放下了。
等采娟敬过茶，这才轮到香寒。
她暗地里咬着唇角，带着些许不甘愿地跪下，声道。
“婢妾香寒，给夫人请安。”
沈湄瞥了她一眼，接过的茶杯这回连掀开都没有，就放在了一边。
“起来吧。”
“崔嬷嬷，打赏。”
“是。”
崔嬷嬷应了一声，拿出了荷包，一一交在她们两个的手上。
“婢妾多谢夫人。”
采娟和香寒行礼道谢后，伸手接过。
沈湄望了她们一眼，然后不自觉地移开目光，轻声道。
“我一向喜欢清静，往后若无要事，也不用劳你们日日过来请安了。今日既已经见过，你们这便回去吧。”
采娟和香寒一怔。
这般直接？
这是下马威吗？
两人心中同时冒出了这个念头。
沈湄刚进门，她们不了解她的脾气秉性，二人顿时踟蹰了起来。
但眼看着沈湄已经端起了茶杯示意送客，两人犹豫了片刻，也只能出声告退了。
出了正院的门，两人带着丫鬟拐进道上，香寒气恼地攥紧了手中的荷包。
“神气什么！不过就是个和离女罢了！倒是在咱们面前摆起架子来了！”
“噤声！”
采娟忙低声喝了一句，“你胡些什么呢？！”
被一向脾气平和的采娟冷不丁地喝了一句，香寒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香寒顿时更气了。
“哟！看着咱们大房这回又有了夫人，你这是觉着有了靠山？不过今日瞧着这位夫人的行事，可不像是个心慈手软之人，我劝你可别费心心思，到头来却打错了算盘！”
气急了的香寒不管不顾地阴阳怪气地出声道，唬得采娟脸色一白，上前一步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
采娟示意丫鬟退后几步，扬头望了望四周，这才靠近香寒的耳边，压低声音。
“你可别忘了，咱们这位夫人可是皇上亲封的县君！”
“昨天是回门之日，侯爷和夫人却是进宫去向太后和皇上请安！”
不过两句话，香寒浑身一僵，满口的话就这样噎在了喉咙里。
瞧着香寒止住了话头，采娟这才将手拿下来。
香寒五指收紧，塞在荷包里的首饰咯得她生疼。
“我，我可是先前夫人特地嘱咐纳进府的，这些年照料三姑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她有太后和皇上撑腰，若要料理我，也得掂量掂量她自己的名声。”
香寒脸色微白，强撑着一口气道。
采娟望着她，好一会没再开口。
良久，她微微地叹了口气。
“若你是这般想的，那我也无话可了。”
罢，采娟不再管她，招呼着自己的丫鬟，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香寒还站在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夫人，姨娘们来向您请安是规矩，您何必。。。。”
等到她们走了，崔嬷嬷让连翘将姨娘们递上的茶杯和奉上的鞋袜收到一旁去，这才轻声劝道。
沈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嬷嬷，我既无相交之心，也无加害之意。”
“彼此保持着距离，能够相安无事地过日子就行了。”
崔嬷嬷一怔，瞧着沈湄面上一副我意已决，咽下相劝的话，缓缓地点点头。
下午的时候，穆震派了贴身的厮回府禀道，建宁伯爷相邀侯爷聚，晚上便不回来用膳了。
沈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辛苦你跑这一趟。”
“连翘，快给他倒杯茶喝。”
厮笑着连连摆手，“多谢夫人，的还要回去伺候侯爷，这就告退了。”
连翘忙拿了些碎银子装在荷包里塞到他的手里，“夫人赏你平时买些零嘴垫垫。”
厮笑
得眯了眼，利落地行了个礼，“多谢夫人赏赐。”
然后快步地就出了府。
请过安，用过晚膳，沈湄好好地浸了个浴。
紫鸢将厚实的外衣披在沈湄的身上，“夜晚风凉，夫人刚刚沐浴，可别着凉了。”
连翘端来了一碗红枣汤放在桌上，拨了拨烛心，让它照得更亮些。
“夫人，您喝些暖一暖身吧，估摸着侯爷再过一会就回来了。”
沈湄将手中握着的书册放下，喝了两口热乎乎的红枣汤，顿时觉得身上涌上一股热意。
她微微颔首，轻声道。
“你们也下去歇一会吧，我坐在这看看书，等着侯爷就好了。”
两人丫鬟应了一声，这才退了下去。
等到晚上戌时三刻，正院外面才传来声响。
披着外衣的沈湄从侧间里迎了出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脸色泛红的穆震大步地跨进了门。
屋里烛光晕晕，喝过酒的穆震，深邃的双眸亮光闪闪。
沈湄抬起眼，目光交错。
可不知怎地，她的眼前忽然闪过采娟和香寒的脸庞，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副陌生的面容。
那是，齐氏？
今日喝得有些多了，穆震晃了晃头，瞧到站在面前的沈湄有些怔愣。
他上前一步，右手自然地抬起，想要抚上沈湄的面颊，声音低沉轻缓。
“怎么了？”
沈湄一惊，几乎下意识地瞬间侧过了头。
穆震抬起的右手顿在了半空中，他皱了下眉，凝神地望着沈湄。
沈湄双眸低垂，长长的睫毛覆了下来。
“我无事，明日侯爷还要早起。我这便唤丫鬟进来，服侍侯爷梳洗。”
沈湄脚步一转，想从穆震身旁经过去唤丫鬟进来。
刚走两步，忽地手腕一紧。
沈湄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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