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星月寄锦书10_攻了那个炮灰男配[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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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星月寄锦书10

  郁止迟迟没等来回应。

  逃避无耻,但有效。

  只要叶逐月不回应,任凭他再怎么追问,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

  可叶逐月能忍住一直不回应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郁止并没有那么着急,他知道,叶逐月忍不了多久。

  他仔细看了看这份病历,越看越皱眉。

  按叶逐月的描述,以及从自己所在这个世界的观察来看,这应该是个物理世界,不存在异能灵异等元素,虽然不知道木盒的原理是什么,但这应该是特例,不会影响整个世界。

  可叶逐月的身体情况却无法用物理因素解释。

  郁止皱了皱眉,视线落在木盒上,开始怀疑会不会是它搞的鬼。

  然而同样使用木盒,自己却没有半点不适,用它也解释不通。

  郁止不由打消了这个想法。

  如果是生病,郁止尚且可以找到解决办法,可这却不像是生病,倒让郁止有些无从下手,只能从叶逐月那边了解到更多更仔细的情况才能找到突破口。

  他的视线看向木盒,片刻后,新的一封信被送了进去。

  另一边,叶逐月躲在被窝里,脑袋埋进去,根本不愿意出来,更不愿意面对那木盒。

  他刚刚经历了一系列大起大落,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此刻,叶逐月都还不完全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发生的。

  他只知道,先生没病装病,却发现了他是真病。

  明明是先生骗人,现在却抓住他欺骗这件事不放,没理的倒成了自己。

  叶逐月心中既气恼又心虚,想要指责郁止,却又怕郁止追问他生病这事,一直不敢回应。

  他抿唇鼓着腮帮,自己生闷气。

  既气自己太傻,轻易被骗,更气自己太心软,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事全盘托出呢?!

  仔细想了想,最终都只能归结于先生太奸诈,演戏太逼真。

  不是他太没用,而是敌人太厉害,他棋差一招。

  然而这闷气生了许久,没多久便又开始消气。

  不知为何,他始终在脑中回想郁止刚才写的那些话。

  虽然生病是骗人的,可叶逐月却觉得,除了生病,其他话都是真的。

  那一字字一句句,接二连三在他心口盘旋,被他仔细咀嚼。

  心中又疼又暖。

  他心中的天平越来越倾斜,一开始打算不回应郁止的决心在一步步瓦解。

  他摸出手机,给周颂发了一条信息。

  如果有人骗你,你会怎么做?绝交吗?

  周颂停顿片刻,才发了个震惊的表情包过来。

  兄弟,难道你要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都在骗我,其实你根本没有病???

  虽然这是个好消息,但我还是会打你的。

  叶逐月:……不是。

  周颂:……哦。

  周颂:你要认真问我,那我也只能答,看他的身份和骗我的原因吧,如果是朋友好心,我虽然会生气,但也不会一直生气绝交。

  叶逐月:如果是更亲密的人呢?

  周颂:那就更不会了。

  叶逐月心说那自己也没问题,先生这样做,应该也是为了他,他好像不应该那么生气,还不搭理先生?

  生病的事已经暴露了,难道他还能一直忍着不联系先生吗?

  还有……还有……

  叶逐月始终没忘记,历史上的郁星确实是在这段时间生的病,现在先生没事,不代表之后也没事,要是一直不理他,错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一定会后悔莫及。

  那……那自己要是原谅先生骗他的事,先生也应该原谅自己隐瞒他这件事对吧?

  叶逐月转了转眼珠,打着小心思。

  他放下手机,因而也没看到周颂最后发来的消息。

  周颂:不生气,也就是把人揍一顿而已,一定要揍得比普通朋友更狠,越亲近越不能轻易放过!

  叶逐月重新来到桌边,鼓起勇气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有好几张信纸,他犹豫片刻才将它们拿起来一一看过。

  逐月,别想逃避问题,除非你不想再与我联系。

  叶逐月心中的侥幸彻底被打消。

  若是想以我骗你为由抹平这件事,记得先想想时间先后,你的病历档案还在我这里,上面写着什么我想不需要我提醒。

  叶逐月咬住唇瓣,面露懊恼。

  他怎么就被这人给迷了心智,什么都说了呢?现在倒好,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想将这些信纸丢在一边,关上木盒,继续装死。

  然而他的手却不听使唤,忍不住打开了最后一张。

  逐月,别躲,我担心你。

  叶逐月微微一愣,视线在这几个字上细细看过,眼中缓缓流露出不舍。

  从未有此刻般清晰地感觉到……

  他跑不了了。

  叶逐月不止觉得自己跑不开木盒旁边,更觉得自己逃不开郁止。

  不过是软硬兼施的手段,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叶逐月却发现,自己反抗不了郁止的硬,更拒绝不了郁止的软。

  他闭了闭眼,长叹一声,终是无声认命。

  先生……

  他妥协了。

  轻而易举。

  从夜晚至凌晨,郁止等着等着,终于等到了这一句。

  看着这两个字,他不由缓缓勾唇,心下微松。

  逐月,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叶逐月见郁止还回复他,显然并没有因为自己刚才的逃避而生气,他不由松了口气,也不硬撑着不肯承认,老老实实道:我不该隐瞒欺骗你。

  郁止却否定了他的回答。

  不,你是错在忘了我们的关系。

  叶逐月蹙眉,明显对这话心存不满,他抿唇回道:我没有。

  先生不能冤枉他。

  郁止不疾不徐写道:既然没有,那你为何会觉得我会喜欢你的隐瞒?你我既只能以这木盒联系,若是再刻意隐瞒,你我还能对对方了解多少?知道多少?

  叶逐月无言,他想说只要郁止不知道,那他们就可以当做他没病一样,他能一直陪着郁止,让他永远也发现不了,欺骗一辈子,也就不能算欺骗了。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便收到郁止的又一封信。

  心上人在一个自己去不了看不到的地方悄无声息地离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这样无助的感受,你感觉到了吗?

  叶逐月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心却先一步给出了回答,无法忽视的疼痛清晰地告诉了叶逐月的答案。

  他颤抖着双唇,久久无言。

  所以这才是他骗自己的理由?

  让自己感同身受,真切地体会到自己的错误?

  叶逐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出来,最终只能垂头认错。

  先生,对不起,是我错了。

  他咬着唇又写了一句,你以后也不能骗我。

  郁止看着回信,脑中浮现出叶逐月不得不乖乖认错的模样,不由莞尔。

  叶逐月没发现,从开始到现在,他的错是一条一条往上加,郁止的错却是一条条往下减,到如今,连最有争议的欺骗都被他化解。

  巧舌如簧、舌灿莲花……

  仿佛从始至终错的只有叶逐月,而他郁止都是逼不得已。

  郁止悠悠闲闲喝了口茶,温热的茶水从口中滑入腹中,暖意顿生。

  嗯,你不欺瞒我,我便答应你。

  见状,叶逐月只能无奈答应。

  解决完这些问题,郁止终于能把话题转移到最要紧的事上。

  逐月,你的病是怎么回事?从何时开始的?可有什么征兆?

  叶逐月要是知道,也不至于只能束手无策等死。

  我也不知道,原本一次晕倒没当回事,后来检查才发现的,先生,你就别担心了,担心也无济于事,医生说我最近情况在变好,说不定它日后会自愈呢。

  郁止手里的病历还是前段时间的,没有体现出变好这一迹象,闻言郁止稍稍松口气的同时,心中对这怪异的病症更为不解。

  罕见遇上他也不了解的病症,郁止很想亲眼见见叶逐月。

  他仔细看了看叶逐月的病历档案,研究了一会儿,发现从发现生病到现在,叶逐月的身体并非一成不变,他的营养流失速度是变化的,且变化地毫无规律。

  他单独将这些时间点和时间间隔中的状态提出来,却仍旧没想到原因。

  先生,你别费心了,我这边有医生,自己还住在医院,不会出什么事。

  郁止知道,叶逐月是觉得他即便担心,也什么也没办法做,不如不担心,只要珍惜接下来的所有时光,无论余生还剩多长,那便是值得的。

  正如叶逐月得知他与郁止都命不久矣时说的那些话,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死了,自己放心不下的人却还孤零零地在世上。

  在这段时间后,叶逐月早已接受了自己只能活几年的事实,如果能好转,那就是他赚了,如果会恶化,叶逐月也毫无办法,只能忽视它。

  他甚至宽慰郁止道:先生,如果不出意外,我依旧能陪你许多年,有时候,我都觉得这奇怪的病不是病,而是老天爷给我们的偏爱。

  它舍不得见你不在后我却还要活很久很久,所以送来它做礼物,让时光流速不一样的我们能够同生共死,这样一想,我就不那么在意了。

  郁止轻笑,既为叶逐月的乐观而轻松,又为叶逐月的安慰而心疼。

  若它真的好心,就该让你我时间一致。

  到底是没忍住,打破了叶逐月的美好幻想。

  叶逐月一噎,说不出话来。

  他将这张纸丢开,假装没看见。

  郁止细细询问了他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以及病理表现。

  听着叶逐月口中除了营养莫名其妙地流失,其他没有任何问题的状况,郁止眸色深了深,心中越发觉得,这不是病。

  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秘密?

  天色将明,叶逐月终是没忍住,询问郁止:先生,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郁止眸中一暖,方才的深沉骤然褪去,仿佛一切只是幻觉,从未存在。

  嗯,放心,我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既然你都提前提醒了我,我又怎么会不做防范。

  叶逐月默默回道:所以郁将军真的是你堂兄弟?

  郁止:“……”

  叶逐月还在说:你从未告诉过我。

  郁止额角抽了抽。

  远房的,不值一提,只是曾经在将军府借住过而已。

  叶逐月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没再询问。

  郁止也不知该庆幸还是遗憾。

  也不知叶逐月何时才能自己发现。

  他亲口说是不行了,但让对方主动发现,应当不会被规则禁锢。

  临睡前,叶逐月最后对郁止写道:先生,谢谢你。

  郁止挑眉,谢什么?

  叶逐月犹豫片刻后写道:没有丢下我。

  简简单单,意味不明的五个字,郁止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好笑道:生老病死人人都有,可叶逐月,却只有一个。

  叶逐月笑了,心满意足地睡去。

  郁止却睡不着。

  他捉弄着叶逐月的病,一旦认为它并不是病,便不由自主地将它和木盒联系在一起,毕竟这个世界唯一不科学的地方,也就只有它。

  然而任凭他再怎么看,也没看出来这木盒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没道理它只影响叶逐月,却不影响他。

  郁止只能无奈将它放下。

  “将军,夜月国使团准备不日启程回国。”有官员来报。

  郁止淡淡道:“丹华公主的出嫁随行队伍可有准备好?”

  定下十三公主和亲后,十三公主便被封为丹华公主。

  “已经全部准备妥当。”那官员犹豫开口,“只是……”

  郁止:“嗯?”

  那人一副忍了又忍却没忍住的模样,“将军,丹华公主此次和亲,我们非但没占到多少便宜,还为了公主的嫁妆补贴出去不少,朝中民间已有百姓不满,此事恐怕……”

  郁止半点不在意,仿佛没放在心上,又仿佛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此事我自有打算,朝中有谁不满,让他来见我。”

  日常中,郁止习惯称我,听着十分随和的称呼,却无人真敢与他你来我去,反而更觉得他心思深沉。

  周国与夜月的和亲,看似是周国自降身份且吃亏,可实际上,郁止所图甚大。

  丹华公主随和亲队伍嫁去夜月,一月后,夜月终于在几位皇子中,选定一位小透明皇子与之定亲。

  夜月国的规矩,和亲的皇子、正妻的外族的皇子没有继承权。

  虽然不是明令,众人却都心照不宣。

  所有人都认为,被夜月国的皇帝选中娶丹华公主为妻的九皇子不可能继承大统,就连九皇子自己也这么认为,也因此,他对丹华公主的态度并不亲近。

  虽说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在那么多兄弟中杀出重围,可能不能做到,和在开始之前就被踢出局是两回事。

  他不亲近丹华公主,而丹华公主也看不上他无能。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一众皇子中,郁止非要选定这人,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在这种情况下,这对夫妻的相处并不十分融洽。

  郁止为了加快进度,让夜月国的那些皇子按照原剧情里一般,走上自相残杀的道路,在短短半年后,夜月国便只剩下娶了丹华公主的九皇子和一个痴傻皇子。

  夜月国的皇帝被气得吐血,直接卧病在床,早朝都免了。

  而这时,梁国新帝刚刚登基,连朝政都尚未稳定下来。

  最终,夜月国的情况如郁止所愿,也如原剧情中一般,九皇子作为皇帝唯一一个健在的皇子,甚至让人违背和亲皇子剥夺继承权的规定,立他为太子。

  而在他被立为太子后,很快,皇帝便病故。

  新皇登基,丹华公主却没被封为皇后。

  她怒气冲冲找到皇帝,质问道:“你这龙椅都没坐稳,就想抛弃发妻?!”

  新帝皱眉道:“丹华,你也知道夜月的规律,皇帝的正妻不能是他国人,朕知道委屈了你,可朕也给了你贵妃之位,今后你也是朕最宠爱的贵妃,在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经过这半年相处,二人作为男女主,到底是有了几分感情,可在丹华公主心中,这份感情比不上权势地位,皇帝亦然。

  一个认为自己帮了对方那么多,却没得到自己应有的报酬,自然不甘心。

  另一个认为自己也为她妥协了不少,也做出了补偿,她却不能体谅自己,心存不满。

  两人各自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谁也不肯退让。

  丹华公主见皇帝没有答应的想法,终是冷笑道:“叶殊,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真这么幸运,这么个皇位,就天降到你头上吧?”

  皇帝皱眉,“你什么意思?”

  丹华公主高高仰头,“你真以为你那些兄弟都这么倒霉?若非我周国相助,就凭你一个要能力没能力,要背景没背景的皇子,能够安安稳稳在兄弟相争中活到现在,还顺顺利利登上皇位?”

  皇帝眸色一沉,拍案而起,惊怒道:“你敢胡说八道?!”

  “呵,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丹华公主轻蔑道,“当初和亲时,郁将军曾许诺我皇后之位,否则你以为我怎么会愿意来你小小的夜月。”

  她冷笑道:“左右这皇后注定是我,至于皇帝……你要是不愿意做,我也不介意换个人选,我想郁将军没有理由拒绝我。”

  说罢,她便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宫。

  新帝又惊又怒,却不敢声张。

  他回想从丹华公主到夜月的这半年以来,他的那些兄弟们的遭遇,心中不由胆寒。

  这其实冤枉了郁止,那些皇子的经历都是他们自己做下的,原剧情中便是如此,郁止唯一做的,便是让他们的进度加快,心理变态到给他们安排那么多死法……他并没有那么无聊。

  可新帝不知道,他只觉得郁止实在可怕,他的那些兄弟们各有遭遇,且死状都从未重复,他毫不怀疑丹华公主刚才的话。

  周国的那位郁将军,是真的有能力颠覆整个夜月。

  新帝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便觉得冷汗岑岑,他唇色苍白,显然是真被吓到了。

  他忍不住想,郁止安排丹华公主来做皇后是为了什么?其中究竟有多少阴谋?今后丹华要是生了孩子,自己会不会被暗地里解决掉,扶持丹华的孩子上位,她做摄政太后?届时,整个夜月都是周国的。

  这样的想法令新帝不寒而栗。

  但,无论有多少阴谋,此时的他都无法抵抗。

  为了不是去刚刚坐上的皇位,新帝只能咬牙咽下这个亏,顶着群臣的压力列出了何种理由,封丹华公主为后。

  恰巧此时丹华公主公布有孕。

  结发妻子,还身怀有孕,一朝登基却废妻为妾的名声传出去着实不好听,民间甚至有人已经传起了流言,无数人等着看皇室笑话。

  因此,哪怕夜月众臣没人期待这个拥有周国血脉的孩子,也只能认下,封丹华公主为后。

  郁止甚至什么都还没做,丹华便已经自己扭转了原剧情中的情节,她比原剧情还成功。

  然而郁止却并不高兴。

  因为这偏离了原剧情。

  他是许诺过皇后之位,但在他的计划中,女主会走从妃到后这条路,如原剧情一般,而非眼前这样。

  他不由皱眉,回想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

  历史这种东西,会自我修正,难道是因为他们是男女主,所以历史修正却比不过他们的改变?

  而在深入了解男女主之间的发展后,郁止有些无语。

  还真是与他有关,或者说,主要便是因为他。

  因为他的催化,男主才会惧怕他的能力,因为他的撑腰,女主才会仗着靠山为自己争取利益,因为他追求速度,男女主才没那么多时间加深感情,以至于如今谁也不愿意妥协。

  郁止也头疼,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改变,见那两人暂时安定下来后,他才按下做点什么的念头。

  由他们去。

  他着眼于另一件事,和夜月的结盟。

  夜月这个国家虽然小,但依旧存在,没有被任何国家吞并,乃因为他们国土领域中盛产铁矿。

  且铁矿质量很好。

  郁止之前看中的,便是这铁矿。

  新帝登基,他也该讨当初和亲时约定好的利益了。

  新帝畏惧郁止,不敢不给,朝臣却认为郁止是狮子大开口,他们夜月人口虽少,比不上周国,却也未必不能与周国放手一战,于是纷纷上奏,不愿意答应郁止的要求,想要毁约。

  和亲时,周国付出的除了公主和她的嫁妆,还有周国给的一些技术,在土地种植和纺织行业,夜月受益颇多,现在吃了利益却不想付出,哪有这么好的时。

  郁止本想让他们吃点亏,警告一下,可害怕郁止的新帝却比他动作还快。

  力排众议,以“诚信”为理由,坚决履行承诺。

  这一出,又得罪了一批人,朝堂上百姓中,都有对新帝不满的。

  然而谁又懂他的痛,新帝的皇位坐得实在憋屈。

  有了好铁,周国的兵器便有了大大提升,加上这两年郁止的训练,周国军队的力量早已不能同日而语。

  当梁国皇帝整理好内政,打算找周国一雪前耻时,却没想到一直安稳龟缩在国内的周国主动出击,打了过来。

  梁国十万大军,在周国的两万铁骑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周国逐鹿,自此开始。

  “将军,首战告捷,我军大获全胜!”一名将领盔甲上满是鲜血,却精神抖擞,兴奋至极。

  年轻英俊的将军骑在马上,淡定从容,“乘胜追击。”

  画面一转,又去了其他场景。

  一分多钟的宣传片,叶逐月看得津津有味,直到结束,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看,觉得怎么样?”周颂询问。

  叶逐月点头,“看着还不错,不过宣传片而已,说不准是整部剧的所有精华都在里面,其他全是糟粕呢。”

  周颂没好气道:“就你知道!这可是我哥公司拍的,保证精品,看你是我兄弟才把宣传片拿出来给你看,刚刚你竟然还拒绝……有本事播出来后你别看。”

  叶逐月不着痕迹叹口气。

  他都和先生在一起了,当然要放下将军,但不知为何,把将军放在角落,专心面对先生时,他不会想起将军。

  可当重新把将军放到他眼前,他又会被吸引。

  他皱眉摇头,试图让自己从那种状态中脱离。

  他明明不花心,为什么会这样?

  “喂,你真交了男朋友,移情别恋了?”周颂之前还不信,直到今天给叶逐月送视频,却遭到拒绝,才终于有了点相信的想法。

  可他还是有些茫然,以叶逐月从前对将军的痴迷程度,真的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移情别恋吗?

  叶逐月顿了顿,才认真点点头。

  周颂长叹口气,“虽然看你点头,但我怎么还是不信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放弃执着了十几年的偶像。”

  想到郁止,叶逐月不由微笑道:“他很好,我很喜欢。”

  周颂牙疼地说:“看出来了……”

  “所以他是谁?”他追问道。

  叶逐月顿住,迟疑了起来。

  周颂敏锐察觉其中有猫腻,眯了眯眼:“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没有。”

  “只是我说了你恐怕也不信。”

  叶逐月这态度,令周颂更为好奇,“你说我就信!”他信誓旦旦道。

  叶逐月看了他一眼。

  “他叫郁星。”

  “郁星?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周颂皱眉沉思,片刻后,想起什么的他眼皮跳了跳。

  不会吧……?

  “你说的,是写《玉兰记》的那个?”

  见叶逐月点头,周颂无语凝噎。

  他简直服了叶逐月了,一个历史人物还不够,新任还是历史人物,他就不能挑个同时代的吗?

  好歹看得见摸得着是活的啊!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叶逐月冷淡道:“不要告诉别人。”

  周颂还能如何,自己兄弟,当然只能答应。

  叶逐月松口气。

  周颂好奇心满足,医院探病也有时间要求,他要走了。

  走之前,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觉得有趣,把它当做玩笑说给叶逐月听。

  “我之前看过一个八卦论坛,里面有人说历史上的郁将军和写《玉兰记》的郁星可能是同一个人。”

  叶逐月怔住,“……什么?”

  周颂随意笑道:“一个玩笑罢了,你知道有些人就喜欢大胆假设,胡乱猜测,你当乐子看就好,别当真。”

  叶逐月皱眉,“什么论坛?”

  周颂不得不给了他网址,这才离开。

  拿到网址,叶逐月埋头翻找。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找了有什么用,可他就是想看。

  将军和先生是一个人?

  听着这话,叶逐月甚至想笑,然而真看到帖子的内容时,他的笑容不由收敛起来,缓缓皱眉。

  这帖子似乎有理有据,列出了许多似是而非的证据。

  比如考古学家没有找到郁星的墓,比如史料中对于郁星的记载极少,他明明很有名气,可连来历都不清不楚,没有任何一部正史说过他的来历和人生经历。

  又比如,将军和郁星曾住在一起过,还比如,将军能文能武,是文武全才,这是史书盖章的,既然是文武全才,那写两本话本应该也没什么?

  从头看到尾,叶逐月表情不变,最终微微一笑,摇头将退出帖子和论坛。

  先生和将军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虽然以他这边的时间讲,与先生才相识三月,可按先生那边的时间,却已有两年。

  两年之久,先生又怎会一直不曾告诉他真相?

  先生这么了解他,也该知道,他不会真的生气,这种情况下,他又为何不说?

  难道用另一个身份与他来往感觉不一样吗?

  叶逐月不信。

  但不可否认,他的心情受到了影响,可就连他自己心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的心情与身体息息相关,在医生每天的检查下,很快发现他的身体情况继续恶化,且在某一日,到达了从未有过的顶峰。

  这件事招来了叶大哥,以及刚刚旅游归来的叶家父母。

  “逐月身体怎么回事?不是说在学校吗?”

  “这都多久了怎么才告诉我们?要不是我们回来,是不是要等真出了事无法挽回才打算说?”

  “我的小逐月,这是吃了多少苦啊!”

  叶大哥乖乖挨训,并不解释他是怕父母在外面急着回来会出事才瞒下这件事。

  他不说,叶逐月帮他说。

  “爸,妈,你们别怪我哥,我哥也是担心你们太着急,而且这事我也有份。”

  “你自身难保还帮你哥说话?我可告诉你,要是不好好解释你的身体,今儿就别睡了。”

  家人团聚是喜事,然而叶家人却不觉得喜。

  当着叶逐月的面不好说,出了病房,几人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他们可没忘记,今天医生说的话。

  以叶逐月目前的速度,只怕从前说好的时间还会缩短。

  这病情上上下下,好好坏坏,没个准话,令人心中难安。

  最平静的反而是叶逐月。

  之前他就想过会有这一天,也不算意外,甚至有些意料之中。

  但是他有些迟疑,不知该怎么跟郁止说。

  想隐瞒,可想到上回先生说的话,他又隐瞒不下去。

  心上人在另一个世界悄无声息地死去,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那种感觉太难受了,他不想让郁止经历。

  于是,远在边关伐梁的郁止,夜晚进入帐中,便从木盒里收到这样一封信。

  先生,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郁止挑眉,视线在好消息和坏消息上转了一圈。

  才写回信道:你觉得我该先听哪个,就先说哪个。

  把选择又抛了过去,叶逐月无奈扶额,觉得自己永远也别想斗得过这个男人,一回也没戏。

  然而他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好消息是……我爸妈回来了,你可以见家长,虽然是单方面的。

  郁止淡淡看着这话,心想:哦,看来他要说的坏消息很坏。

  一瞬间,郁止脑海中闪过许多,其中最为可能的,还是叶逐月的身体。

  果不其然,在看到叶逐月的坏消息时,他心中闪过了这四个字。

  坏消息是……先生,我大概要先你一步而去了。

  郁止抿唇皱眉,在脑海中努力思索有关于叶逐月的身体原因。

  到底会是什么呢?

  叶逐月没等到回复,以为郁止一时无法接受,便继续写道:若是哪一日我走了,你别难过,知道你会来,我会在黄泉的路上等你,直到等到你为止。

  能够与你相识相知相恋相守,便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算我走了,也是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没有遗憾,没有不甘。

  无论我还有多少时间,都会认真活着,认真想你。

  信虽是笑着写的,不知为何,眼泪却依旧不听话地掉落下来,好在叶逐月动作迅速,袖子一抹,没让它们滴在信纸上,那他就要重写一张了,好麻烦的,还浪费时间。

  他现在最宝贵的,便是时间了,舍不得浪费。

  可直到此刻,他依旧没得到郁止的回信,或许先生不在吧,他这样想。

  沉默的时候,他便不由想的很多。

  从相识到现在,一点一滴,一字一句,他细细品味写。

  医生的话他听到了,说他此时的营养流速是从前的好几倍,且还在增加,几年时间大约也只剩下一年?一个月?又或者一个星期……

  太短了。

  为什么会哭?

  为什么明知道会有这一天他还是会哭?

  大约是不舍吧。

  明知道会死,却依旧会难过。

  拥有的太多,不舍的便更多。

  叶逐月闭了闭眼,忍下眼泪,平复心情。

  他想了想,如果自己还有最大的遗憾,那是什么呢?

  想到最后,他只在给郁止的信里写下这样一句话:

  先生,我能见你吗?

  我能看看你吗?

  他不想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也不知道先生长什么模样,否则真到了地下,他要怎么等他,错过怎么办?

  啊,不对,先生和他不在同一个时空,先生早就不在了,自己就算死了,也找不到他。

  叶逐月有些无助和茫然。

  郁止脑中暂停搜索这个世界的一切,看过所有信后,视线最终落在最后一封上,久久没有移开。

  顾不得手上还有未来得及清洗的鲜血,他拿笔便写道:我曾经说过,想见我,可以多看看郁止的历史画像。

  将这张纸放进木盒时,副将匆忙来报:“将军!夜月国传来了书信!”

  郁止皱眉,这是他听到男女主消息的下意识反应,实在是最近男女主的消息就没有好的,他在边关,暂时顾不上女主那边,便吩咐人看紧那两人,保住他们的性命即可。

  “边关事急,非重要消息不得扰军。”

  “回将军,先前夜月的来信末将自己看了,不是大事,可这回是公主被诬陷身怀孽胎,被夜月皇帝和朝臣逼迫,假意大度,说愿意原谅公主,但孩子不能留,公主怀胎八月,他们分明是想一尸两命,毁了与周国的结盟,将军在夜月的部署可能受重创,末将这才不得不禀报。”

  郁止眉心越紧,正要安排人前去夜月救女主,忽而脑中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目光一凝,神色严肃道:“吩咐下去,军中暂由你和几个将领接管,再给我备马,挑一批人随我走,快!”

  副将一愣,他从未见过郁止这般严峻的模样,仿佛眼前有一件非常非常要紧的事,比周国还要重要,甚至他不放心别人,必须亲自前去。

  见状,他也不敢耽误,连忙道:“是,末将领命!”

  叶逐月拿着信,在看到信上内容的第一眼,便忍不住心头一跳!

  先生……将军……

  远房亲戚,真有那么像吗?

  还是先生故意的,在暗示什么?

  仔细看着信,不知为何,他从上面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和沙尘味,令他想到血腥的战场。

  将军……

  还是先生?

  很快,他收到了另一封信。

  安心,会没事的,等我回来。

  他要去哪里?

  叶逐月泪光微闪,来不及想其他,连忙问道:你要去哪儿?

  久久没有回应。

  半晌,他才又颤抖着手写下一句他自己都不敢置信能问出的话:先生,你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姓郁名止?

  然而这句话,却终究没能等来回答。

  可其实,也不需要回答,因为在这封信被送入木盒后,叶逐月脑中便一沉,天旋地转般的感觉入侵了他整个大脑,浓云散尽,一切模糊的回忆如云雾般驱散消失。

  所有记忆画面千变万化,过往的一幕幕重新展现在眼前……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回归到最真实的模样。

  再次睁眼,只余一片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铺垫终于写完了,有小可爱猜出来吗?

  看反馈好像有点难,目前还没有人猜出来,这样吧,大家可以重新复习一下这个世界,放开脑洞猜一猜,前面都有隐晦铺垫的,只要猜到一点有关于星星身体和这个世界结局走向的剧情,我就单独发红包,直到剧情被写出来之前都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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