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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谢幕 《名扬四海》(完)

  谢幕名扬四海完

  等一个极昼在山河剧场首演时,场地是经过特殊改造过的四面台。可是华城舞蹈学院现有的所有表演厅都是普通的舞台,没有经费也没有时间进行改造,为此,向猜特地排编了一场普通舞台版本,虽然和观众的互动性降低了,但新版本更适宜巡演,未来也能在更多的剧院里演出。

  从四面台改成单面台,区别可不仅仅是朝向问题,很多舞蹈动作都要相应一起更改。

  向猜这段时间累得要死,每天都要在舞蹈总监那里耗很久,一遍遍的修改舞蹈动作、一遍遍的打磨肢体语言。

  日有所思,向猜晚上睡觉都不安稳别人做梦回说梦话,而向猜是在梦里跳舞,好端端的睡着,突然一脚踢过去,突然一掌砍下来,突然又一个鹞子翻身在床上滚两圈

  谈一鸣睡在他身边,几乎每晚都会被他拳打脚踢。有一次向猜梦里练功练狠了,鸭掌ia叽一声直接踹在谈一鸣的胯骨上,谈一鸣被踢到麻筋儿,第二天就青了一片。

  搞得向猜又心疼又愧疚。

  谈一鸣倒是看得开,哄他“没事、没事,你应该高兴啊,你瞧你韧带多好啊。”

  不过谈一鸣白天去上班的时候,同事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全部露出了富有深意的眼神

  向猜带着他的作品等一个极昼回校演出,这个消息让华舞上下所有学生都沸腾了。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向猜的一举一动都颇受瞩目,下到刚进附中的一年级小朋友,上到研究生在读的师兄师姐,没有人不知道向猜、没有人不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传奇。

  即使有人没听过这部音乐剧,但向猜的名字就是学生们心中的金字招牌。而且在这部戏里,向猜将要一个人挑战12个角色、上演两小时的独角戏,这种独特的表演形式,也引起了大家的极大兴趣。

  故而,在学校宣布了演出的时间地点后,所有人都开始“找票”。

  “兄弟,有极昼的票吗”

  “你怎么也在找票,你们音乐剧系不都有内部票吗”

  “我有,可我女朋友也要看啊剧场小,系里一人就发一票,我正愁着呢”

  “你问问你舍友呗,他不是社联的干部嘛,听说社联手里票多。”

  “早问过了社联和学生会都为了这事儿快打起来了都说对方手里的票多,撕了好几场了”

  “附中那边你问过没有”

  “我怎么问啊,我不是附中直接考上来的。附中那边都是小屁孩,我连个熟人都找不到”

  类似的对话,在校园各处都在发生。

  甚至还有没买到巡演票的向猜粉丝,在sns上出高价求一张演出票,无奈这场演出需要凭学生证入场,即使黄牛想从中赚差价,也根本无从下手。

  很快就到了演出的日子。

  提前一个小时,表演厅外就排起了长龙。学生们手里拿着珍贵的演出票,兴奋地挤在一起,在等待着验票入场。

  练舞蹈的人全都是身高腿长的好苗子,放眼望去,一个个都气质文雅,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舞蹈生特有的韵味。而在这群学生之间,忽然突兀地多出来几名“鹤立鸡群”的家伙,那几个男生不仅个头突破一米九,看那浑身肌肉隆隆的笨重模样,绝对不可能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周围的人在观察他们,他们只能硬着头皮顶着那些探究的目光,坚强地在队伍里扎根。

  “川子,要不咱别看了”毛荃浑身不自在,看向自己的好友,“咱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高幸也带着同样的想法,劝着这位发小“我听说这场剧光有票还不行,还要凭学生证入场咱又不是华舞的,到了检票口肯定要被赶出来的”

  “不会的。”和满身都写着不自在的兄弟们相比,站在队伍中的岑满川信心满满,“负责安检的那两个男生都是我在球场上的手下败将之前我们打野球,他们输了不肯裸奔,说好了拿这个人情抵”

  毛荃和高幸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向猜向猜向猜那男孩他们也见过,性格确实不错,文文静静的,长得也很好看,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啊他究竟给满川下了什么蛊,能让一个交过无数女朋友的大直男,说弯就弯呢

  岑满川和向猜分手后,很是消沉了一阵。他精心策划的篮球场的钥匙告白,不仅没有换来向猜的感动,反而把他越推越远。

  最让岑满川难过的是,在分手后,向猜居然帮他赎回了那辆摩托车,拜托毛荃和高幸送到了自己面前。

  本来毛荃和高幸对向猜很不喜欢,觉得是他“耽误”了自己兄弟,可当他们看到那辆被送回的摩托车后,心情便变得相当复杂了

  他们即希望两人分手,分得彻彻底底,以后岑满川“回归正路”;又不忍心见自己的兄弟为此失魂落魄哎,他们这两个直男,哪里能搞得懂基佬的弯弯绕绕

  半年的时间过得很快又很慢,岑满川在这半年里又和三个人交往过,男女皆有,最短的三天,最长的一个半月。

  而他找过的每个人,身上都有向猜的影子。

  这个有他的眼睛,那个人和他有着相似的小习惯,交往时间最长的那一位,背影看起来很像他。

  岑满川一直在原地打转,他走不出来,也不想走出来。

  毛荃实在不忍心看自己兄弟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于是多嘴告诉了他向猜即将回校表演的事情在那一瞬间,这位篮球少年的表情被点亮了。

  他几乎是立即策划起了一场潜入行动,他精心准备了礼物,甚至想好了见面时要说的每一句话。

  “我不是半年前的我了”岑满川说,“我现在已经充分明白了向猜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他嫌我不够成熟,不够理解他,对未来没有计划性,总是傻乎乎的对他好,却不知道他究竟需要什么这些毛病,我都改了”

  岑满川现在有了固定的兼职工作,一周三次教小朋友体能训练,学生们都是以前实习时遇到的小豆丁;他开始补习音乐剧常识,法扎看过,德扎也看过;他第一次学着计划未来,虽然他能想象到的最远的未来就在一年以后,但这已经比曾经的傻小子进步太多了。

  分手时,向猜留给岑满川的那封信,岑满川反复读过很多遍。

  那封信里没有一句埋怨,没有一句指责,字里行间充盈的都是向猜对他的抱歉。

  而这次,岑满川想要站到他面前,大声告诉他“你既然觉得抱歉,那就和我复合吧”

  为了求复合,岑满川昨天彻夜未眠。他准备了礼物,就在他的裤兜里,那是一个硬硬的绒布小盒子,而这次盒子里装的并不是钥匙。

  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们三人在排了半小时的长队之后,终于以龟速行进到了检票口。

  检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男生,正是说好要给岑满川开后门的“手下败将”。

  可岑满川和他的两位兄弟身材太惹眼、从始至终一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当他们想要浑水摸鱼溜进表演厅时,立即被热心群众们发现了

  “你们的学生证呢”排在他们身后的人揪住他们的衣服,“检票口写着呢,一手拿票,一手拿学生证”

  然而他们手里只有三张票,没有一张学生证。

  毛荃灵机一动,狡猾地说“学生证落宿舍了”

  “宿舍”热心群众说,“你是哪个系的让你舍友给你送过来。”

  “我们仨一个宿舍,第四个舍友出去了。”高幸继续往下编。

  围观的同学越聚越多,有人狐疑地说“你们这体格,根本不像是学跳舞的,明明像是练体育的”

  立即有人认出来“我想起来了他们就是隔壁体大的,打头的那个,不是他们篮球校队队长岑满川嘛他之前和向猜”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

  岑满川和向猜的往事,学校里有不少同学听过。没想到向猜回校表演,岑满川居然混在观众里,大家的好奇心立即收不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浑水摸鱼进场是绝对不可能了。岑满川顶着那些好奇的目光,赶忙拽上自己的好兄弟,灰溜溜地从检票口逃走了。

  幸亏他们是练体育的,体能好,嗖的一下就跑没影了,就算放兔子都追不上他们。

  三人气喘吁吁地绕到建筑物后面,躲在大树下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卧槽川子你这知名度也太高了吧”毛荃心有余悸。

  “哪里是我知名度高。”岑满川连连摇头,“是向猜知名度高,他是校园男神,我就是校园男神的前男友”

  高幸“幸亏不是渣男前男友。”

  要是渣男前男友,估计岑满川连活着走出华舞的可能性都没有

  高幸“说起来,咱还看吗”

  岑满川“看怎么不看”

  毛荃“怎么看啊,咱仨没有学生证,还这么显眼,一出现观众席绝对就被人发现了啊。”

  三人面面相觑,绞尽脑汁,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岑满川左右看看,迷茫问“你们知道咱这是绕到哪里来了”

  他们都不是华舞的学生,对这学校的建筑物不熟悉。刚才被人追着,左拐右拐到了一条小巷,连一点人烟都见不到。

  “等等”高幸说,“咱好像绕到表演厅后面了”

  他说得没错,三人误打误撞,居然真的绕到了表演厅后面,与他们一墙之隔的地方,便是后台的员工通道

  三人莽撞的不得了,立即决定爬墙爬进去。

  至于会不会被工作人员抓到管不了那么多了

  围墙不高,不过两米五出头。

  这个高度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会有点麻烦,但是对于三个人高马大的体育生来说,都无需踮起脚尖、只要举起双手就能攀上。

  太轻松,也太轻易了。

  只是这围墙表面抹了层水泥,很光滑,他们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一个蹬脚的小豁口。

  三人依此攀了上去,像是三头笨拙的棕熊一样,在围墙边挂了一溜。

  他们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只见员工通道了摆了很多道具,狭窄极了,不过这样一来,也方便他们落脚。

  岑满川小声说“一会儿我先下去,你俩跟在我身”

  “嘘别说话”毛荃忙叫,“咱快躲起来,有人来了”

  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三人赶忙缩下脖子,连一点头发丝都不敢露。

  他们心里抱怨都快开场了,怎么还有工作人员在这里晃荡

  两道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通道的拐角处停下。

  第一道声音开口。

  那是一个温柔的、成熟的男声,很好听,也很熟悉。

  “你还好吧怎么流了这么多汗”那道男声体贴地说,“来,擦擦汗。”

  紧接着,第二道清脆的男声登场。

  “我我”那道声音颤抖着,也激动着,“我太紧张了。”

  第二道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环境下却显得是那样清晰“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我居然正站在华舞的报告厅里你看到前排的座位了吗,那是留给校长和系主任还有其他几位老师的”

  他一边跺着脚,一边兴奋地说“还有楚苹老师,我有没有和你提过她,她是我在附中的班主任她会来,她和芭蕾系的几位老师一起来,他们都要来看我”

  他在原地转着圈,声音快乐地像是要飞起来“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怎么这么厉害啊,我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音乐剧演员”

  他的话乍听上去十分幼稚,可只有这么幼稚的话,才能彰显他心中的兴奋。

  挂在墙上的岑满川瞪大眼睛,瞳孔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认得这个声音,他当然认得这个声音。

  岑满川急迫地从围墙上探过头去,毛荃在旁边疯狂踹他,用口型问他“你疯了”

  可岑满川顾不得这么多了。

  那是向猜的声音那是他足足半年没听过,却一直让他记在心里的声音

  他迫切地想要见他,就是在现在,就是在这一秒。

  他双手撑住围墙,奋力地把头探了过去,他想大声喊出向猜的名字,他想要骄傲地告诉他自己变好了,他还想

  声音哽在喉头,岑满川激动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却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了。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向猜和另一个男人面对面站着。那个男人他见过,是谈一鸣,一位配音演员,更是这部剧的另一位男主演。

  他看到向猜穿着单薄的演出服,脸上画着亮晶晶的妆,用定型摩丝做好的头发随处乱翘。

  他看到谈一鸣满脸宠溺地望着向猜,耐心地倾听他的碎碎念,欣赏他手舞足蹈的模样。然后男人摘下自己的围巾,温柔地系在向猜的颈上。

  向猜的眼睛亮晶晶的,盛着光,脸上带着夸张的、肆意的笑容。他一边说,手指一边在空中飞舞,像是在给看不到的音符指挥。

  谈一鸣一边默默听,一边为他整理衣服。他帮他翻好衣领,还像是哄小朋友一样在翻好的衣领上拍了拍

  他们的一举一动看起来都很正常。就像是两个相识已久的搭档,在开场前躲到后台无人的角落里聊天。

  他们没有任何过界的、不该有的亲密接触。

  可岑满川却看懂了,看懂了他们每一个眼神,也看懂了那像是两片拼图一样紧紧吻合的灵魂。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向猜。

  不是那个体贴的、懂事的、总是对自己说着“没关系”的向猜。

  而是一个幼稚的、神采飞扬的、会肆意撒娇犯蠢又理直气壮的向猜。

  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男孩。

  岑满川觉得他变得陌生了。

  变得充满缺点,同时生机勃勃了。

  在那一瞬间,他们两人交往的每一个细节都从岑满川的大脑深处飞速闪过。从两人在球场旁第一次见面,再到两人在更衣室里的分手告别

  三个多月的交往,一百多天的相处。

  他从未在向猜身上看到过这么幼稚的模样。

  毕竟一直以来幼稚的人,都是他自己啊。

  毛荃和高幸缩在围墙下,紧张地看着趴在墙头的好兄弟。

  他们本来还担心岑满川失控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但出乎意料的是,几分钟之后,岑满川居然默默地跳下了墙。

  他的表情很沉静真奇怪,不过这么短的功夫,岑满川好像突然变成熟了不少。

  是他们多想了吗

  岑满川就这样沉默地转身离开。

  毛荃和高幸一脸震惊,赶忙追了上去。

  “等等,兄弟你咋说走就走啊不是说要见向猜一面,和他复合吗”

  “不见了。”岑满川道,“我杀青了。”

  “啊啥意思”

  “我说,我杀青了。”

  岑满川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被他甩在身后的那片围墙。

  墙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因为早在半年前,他的那段故事便结束了。

  他从向猜的世界里杀青了。

  后台,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做着开场前的最后准备。

  “灯光”

  “调好了”

  “场务”

  “在这儿呢”

  “乐队”

  “都到齐了”

  “导演、制片和两位总监呢”

  “坐在下面,和校长他们聊天呢。”

  “男主角呢”

  “”

  “向猜谈一鸣这都要开场了,他俩去哪儿了”

  乱乱乱。

  开场前,剧场后台总是一阵乱。

  好在

  “抱歉,我俩刚才去外面透了透气。”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不晚。

  不晚。

  时间刚刚好。

  “一切就绪所有人情绪调动起来,做好准备距离演出开始还有10,9,8,7,6,5,4”

  “3”

  “2”

  “1”

  大幕拉开。

  这个属于向猜和谈一鸣的故事,正式开场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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