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一旦出手,双方便是不死不_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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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七章一旦出手,双方便是不死不

  酸涩从心底一层层漫过心尖,汹涌的情绪几乎将慕秋淹没。

  她知道,卫如流没有说谎。

  哪怕是在那个荒诞的、诡异的、曾经扰得她不得安眠、令她避之不及的噩梦里,依旧做到了所许诺的一切。

  她幼时曾交换过信物的人是,梦里结发为夫妻的人是,如今心心念念的人还是。

  卫如流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把玩着她柔软的发梢,栀子浮香潜入的鼻尖。

  沉默许久,卫如流轻笑了下:“慕秋,我的承诺都听到了,那我能不能也换一句承诺?”

  “想什么承诺?”

  “接下来的路,无论我是生是死,都陪我走完。”

  卫如流脱口而出。

  确实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而且对待慕秋和人,用了两套完不同的标准。

  心里明白简言之的苦衷,所以从不强求简言之帮做些什么,入京以来更是几次三番撇清和简言之的关系,免得日后简言之受到的牵连。

  可是同样的道理,放在慕秋身上却说不通。

  知道不应该让她牵扯进来,更知道了解得越少内幕对慕秋越好。

  什么都知道,却希望她能陪着走完这条危险如影随形的路。

  这条探寻相的路,独自一人走了年,既然都自私地向她伸出手了,那不如……再自私一些吧。

  怀里的姑娘似乎是听到了剧烈如擂鼓的心跳,将手掌轻轻贴在心口。

  她仰着脸。

  于是从她的眼里看见了自。

  紧张而局促,克制害怕。

  像是在等待她给予审判的囚徒。

  “卫如流,看到血洗刑狱司时,我觉得是这世间最恶贯满盈的凶徒。”是扰她清梦、屠她亲人的疯子。

  似乎过去了许久,仿佛只过去了几息时间,慕秋轻声开口。

  “但一点点扭转了我的偏见,让我知道,刻在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用最激烈的方式出在她的视线里,用最莽撞的方式撞开她的偏见,不断刷新她对的固有认知。她对的印象一次次重组,当她以为自足够了解时,会给她带来更多的惊喜。

  还已故者公道,令未亡者安宁。

  原来与她一直都是同一种人,明知不合时宜,依旧会微末的希望而挣扎追寻。

  “我没见过比表达感情更笨拙的人。”慕秋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说讨厌独断专行,便尽量改掉,她说穿竹青『色』衣裳好看,会特意换一身竹青『色』长衫来见她,她说以为将她送的伞丢掉了,大晴天的也不忘拿着竹伞过来,只为让她瞧上一眼。

  “接下来的路,我会陪走完。”

  “我的安危,就劳卫少卿费心了。”

  慕秋解下左耳的珍珠耳饰,放进卫如流掌心,轻轻将的手指合上。

  “这是雇佣卫少卿的工钱。若是嫌不够,就把我抓回去当卫夫人抵债吧。”

  卫如流愣了愣,极力压制下,唇角依旧不自觉上扬。

  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胸膛微微震颤,眼神温柔得像是一汪融化的冰水。

  “慕姑娘是无价之宝,抓回去抵债,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划算的一笔生意。”

  虽说吃了些糕点垫肚子,但一天下来慕秋没用过什么食物,卫如流与她聊了会儿,没有让她继续待在这个只有青灯古佛的冰凉偏殿里,将她送回厢房。

  等慕秋进了厢房,卫如流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悄然跪在身后的暗九,声音冷淡:“事情查清楚了?”

  暗九黑衣蒙面,双手捧着一封密信。

  卫如流握着密信,借着微弱的烛光,阅读起来。

  片刻,缓缓捏紧手指,背脊绷紧,在慕秋面前刻意收敛的杀意和狠戾气势再次浮在周身。

  山海关大战前夕,江安生了场重病,称病待在府中休养,很长时间都没有在端王府『露』面。直到张满门抄斩后,江安才再次出在端王府。

  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刑狱司追查到曾经出在平城。

  ——平城,据山海关三里地的一座小县城。

  无缘无故称病离开京城,前往一个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县城……

  当年山海关一战的惨败,背后一定有江安……不,应该说,背后一定有端王的身影。

  这位可是父亲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啊。

  卫如流眼神幽静冰冷,杀意一闪而逝。

  手足至亲相残至此,当是可笑至极。

  密信看到这里,只看了一半,卫如流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从平城回到京城后不久,江安便悄悄被凋去了扬州任职,直到六年前,叶唐被任命为江南总督,江安才低调从扬州回到京城,一直待在端王身边当幕僚。

  扬州私盐案正是由卫如流经手,对叶唐的审讯也是卫如流亲自负责。

  看见“六年前”这个时间节点,卫如流脑海里陡然跳出叶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是六年前才接手此事,在我接手时,私盐贩卖已经很成熟了。”

  那就部都能够对上了,在叶唐之前,私盐贩卖的事情是由江安来布局的。

  卫如流慢慢合起密信,吩咐道:“继续查下去,看看年前江安在平城见过什么人,还有在扬州那几年都做了些什么。”

  温凉如水的夜里,有人互诉情衷,自然也有人失意落魄,蹲在屋顶上感受呼啸狂风的洗礼。

  狂风喧嚣,吵不过简言之的内心。

  这段时间北凉团和大燕朝廷的人不断给大理寺施压,求大理寺尽快侦破沮浚的案子。

  简言之身为大理寺少卿,忙得连回的时间都没有。

  唯一让聊以慰藉的是,京兆尹府需配合大理寺查案,那边派过来协助的人里有郁墨。

  有郁墨陪着,哪怕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日子也好熬了许多。

  简言之在待在驿站附近的一座民宅里。

  查了几天案子,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发,在沮浚死后,有人潜入了沮浚的房间搜查沮浚的行李。

  当然,这不是简言之深更半夜蹲屋顶的原。

  就在一刻钟前,简言之喝了点酒,『色』字头上一把刀,没忍住偷亲了郁墨的额头,被揍得哭爹喊娘,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历经千辛万苦,独自爬上屋顶躲了起来。

  名义上思考人生,实际上是怕再被揍第二顿。

  蹲着蹲着,腿麻了,打算换个姿势,躺在屋顶上。

  毕竟躺着不费腿。

  但还没来得及换姿势,东北方向有折『射』的寒芒照进简言之眼底——那明显是利器才能折『射』出来的光。

  兴许是巡夜的士兵吧。

  简言之这么想着,动了动腿,便看到接二连三的寒芒。

  得,深夜打架斗殴,赶上爷心情不好,算们这些小贼运气不好!

  简言之连滚带爬下了屋顶,拍拍身上的浮尘,在院外吆喝起自的下属。

  郁墨合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实以前吧,郁墨一直拿简言之当兄弟来看,直到今天落在额头的温度蔓延开,郁墨才发她以为的兄弟情居然早就变了质。

  郁墨看了很久想了很久,刚酝酿出些许睡意,屋外传来的动静得她的睡意一扫而空。

  她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随手抄起放在枕边的长剑,理了理衣襟跑出了门,顾不得尴尬,询问站在院中的简言之:“有情况?”

  简言之高深莫测道:“没错,方才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发东北方向有一团怨气堆积,隐隐透着铁金和土腥之气,于是我决定带着下属们往东北方向走一趟。”

  郁墨面无表情:“说人话。”

  简言之立马嬉皮笑脸:“好吧,事情实是这样吧。”

  在简言之讲述时,下属们都陆陆续续穿戴好衣服出在院中。

  清点好人数,简言之带着人往异常出的地方赶去。

  郁墨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东北方向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个蒙面黑衣刺客围攻一个人,手中兵器交织,寒芒闪,几乎没有一丝一毫闪避的空间。

  被们堵在中间的壮汉体力不支,外加持剑的右肩膀受了道剑伤,早已拿不稳武器,的脸上渐渐『露』出绝望的神『色』。

  就在壮汉束手就擒时——

  郁墨从天而降,握着长剑杀入包围圈,轻轻松松化解了个刺客的包围之势。

  随后,大理寺的侍卫们也杀入中,与郁墨配合着拿下那几个刺客。

  大理寺这边有备而来,个刺客不敌之下打算施展轻功逃走,结一个都没跑掉。

  简言之只当们是普通歹徒,原没太在意,结那个刺客在落到手里后服毒自尽了。

  简言之:“……”

  太过震惊,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伙,原来这几个都是死士。

  唯一还活着的壮汉被卸去下巴,免得也服毒自尽。

  简言之打量着壮汉。

  方才那个人都在围攻壮汉,很显然,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看来今晚误打误撞,有不小的收获啊。

  简言之微微眯起眼眸,挥手道:“把带回去好好审问!”

  下属们押着壮汉走在前面,简言之往队伍后面走去,来到郁墨身边:“让我看看受的伤。”

  方才郁墨在与刺客发生打斗时受了点伤,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血流得格外吓人。

  郁墨已经止了血,条件有限,她只是草草包扎了伤口。

  简言之看清她的伤口,眉心拧得极紧,恨恨骂了几句那些刺客,这才抬眼看着郁墨:“疼不疼?”

  若是平时,郁墨定然大咧咧摆手说这是小伤,她在海上给郁打地盘时,受过的每一次伤都比这严重多了。但看着简言之严肃的神情,郁墨不知为何,到嘴的话往下咽了咽,再开口时已是不同的回答。

  “嘶。”她倒抽冷气,“还有点疼。”

  简言之有些紧张:“刺客的刀上可能涂了脏东西,忍忍,我们就快回到宅子了。”

  郁墨被这副模样逗笑:“好啦好啦,我方才是逗的,这伤没什么大碍,简单处理包扎一下,过个天半个月自然也就痊愈了,连大夫都不用看。”

  简言之皱着眉,神『色』里明显不赞同。

  郁墨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见多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发偶尔板起脸,居然……

  居然还挺好看的。

  回到宅子,下属将壮汉带下去审问,简言之找来干净的绷带和金疮『药』,不容郁墨拒绝,压着她坐在院子里,帮她包扎伤口。

  “我自就行的,不用麻烦,还是去审问犯人吧。”郁墨有些不自在,连忙说道。

  “审问犯人这种事情都我亲力亲为,那养那些下属干什么用。”简言之抓着她受伤的右手,帮她把袖子卷起来,“再说了,伤在手臂上,怎么自来。”

  哪怕简言之刻意放轻了动作,伤口和衣服布料粘合在一起,卷起袖子时还是不免扯到伤口,刚刚止住血的伤口渗出些许血来。

  简言之平时很少帮人包扎过,瞧见伤口渗血,大冷天的,额头紧张得冒了热汗。

  顾不得擦一擦额头的汗,屏气凝神,垂下眼睛,认处理起伤口来。

  郁墨左看看右瞧瞧,最后还是忍不住悄悄把目光落在了简言之的侧脸上。

  意识到自在做些什么后,郁墨下意识动了动脚尖,内心暗暗骂了自一声。

  好在没过多久,简言之就包扎好了。

  简言之轻咳一声:“第一次给人处理伤口,包扎得不是很好看,别介意。”

  郁墨“啊”了一声:“没事,我……”被简言之吻过的额头开始发烫了,郁墨坐立难安,只好起身,“夜深了,我先回去睡了,也早点休息。”

  “我等们审讯完再去睡觉。”

  郁墨点头,也没强求,她顺着简言之的视线看向灯火通明、正在审讯犯人的那间屋子,皱了皱眉:“我总觉得今晚的事情不太简单。”

  “放心,我兜得住的。”简言之不想在郁墨面前丢脸,拍着胸口信誓旦旦。

  在大理寺混了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

  一个时辰后,经受过严刑拷打的壮汉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简言之听了前三句,手抖。

  听了前句,腿抖。

  听完,浑身发抖。

  完蛋了,这件事可能还兜不住啊!

  慕大人快来救救!!!

  慕大老爷昨晚上被自夫人拉着谈了很久的心,今早起来时还有些『迷』瞪。

  到大理寺时,慕大老爷远远瞧见简言之那慌里慌张的模样,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突然觉得,的侄女婿不是简言之实也挺好的。

  “坐下喝口茶,再汇报发生了什么事情。”慕大老爷老神在在,分镇定。

  简言之被所感染,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将昨晚的事情盘拖出。说到那个壮汉的身份时,简言之话音微顿,方才继续道:“是北凉团的侍卫。”

  闭目养神的慕大老爷倏地睁开了眼,眼中精光骤亮,不过没出声打断简言之,听着继续讲下去。

  这个侍卫叫那飞翮,生得魁梧高大,凭着叔父的关系在团里混了个侍卫的职位。

  那飞翮平日里手脚就有些不干净,时常会偷拿同僚的银两。不过有分寸,拿的银子都不多,而且不会两次都在一个人身上偷拿银子,所以团的人丢了银子也没有怀疑到身上。

  有意思的是,在沮浚出事当天,那飞翮趁着沮浚的屋子里空无一人时,悄悄潜入了沮浚的屋子。

  “这个叫那飞翮的,原只想偷拿些银子就走,但在离开中途,不小心被地上的匣子绊了一下。”

  说着,简言之取出一个匣子递给慕大老爷。

  这个匣子不过巴掌大,由金丝楠木雕琢而成,样式极为精巧,兼之工艺出『色』,一看就格外昂贵。

  “那飞翮见钱眼开,加上这个匣子不大,走的时候顺手把匣子揣进了袖子里。”

  “那飞翮偷走了匣子后格外惊慌,但第二天听说沮浚死了,便心安理得占有了这个匣子。直到昨天,与一个同僚聊天时,将这个匣子拿出来展示了下,昨晚上,便被人引出了驿站,遭遇了刺杀。”

  此时匣子的锁已经开了,慕大老爷掀开匣子,里面却空无一物。

  慕大老爷抬起眼,看着简言之。

  “这里面的东西……”简言之挠挠头,叹了口气,将一很小的册子递给了慕大老爷,“实是一账。”

  慕大老爷重复:“账?”

  简言之肯定道:“是……这是有关从大燕走私到北凉的私盐账。”

  听到这话,就连素来稳重的慕大老爷都有些坐不住了:“当!?”

  简言之巴不得这是假的。

  能够把私盐从大燕走私到北凉的人,一只手都数得清,也不知道自是什么运气,半夜爬上屋顶吹风思考人生,结正好撞上了这件事情。

  简言之苦涩道:“当。”

  凝视着手中的账,静坐许久,慕大老爷沉沉闭了眼睛:“看了里面的内容吗?”

  “……”简言之两眼发直。慕大人这完就是在没话找话。

  既然知道这是什么的账,怎么会没有翻看过里面的内容。

  慕大老爷也意识到了自的失态,缓慢睁开了眼睛,重新恢复了平静。

  当然只是明面上的平静,的内心依旧翻江倒海,久久无法冷静下来。

  “昨晚那几个刺客都死了对吧。”

  “是。”简言之忙道。

  “能查到们是谁的人吗?”

  “不能。”

  慕大老爷点了点头,继续吩咐道:“督促好我们的人,让们记住,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说。”

  “是。”简言之再应一声。

  这些事情,实在慕大老爷没来大理寺之前,就已经做好了。

  急匆匆来找慕大老爷,实主是为了另一件事情:“大人,这个账……说我们怎么处理?”

  慕大老爷转眸,盯着手里的账。

  这巴掌大,两指宽的账,明明重量极轻,慕大老爷却觉得份量极重,重到甚至不敢翻开看上一眼。

  思索片刻,慕大老爷终于下定了决心:“亲自走一趟,把这个账送去给卫如流。”

  卫如流一直在负责私盐案的调查,在寻找年前的相。

  这个账到了任何人手里,都有可能会带来灭顶的灾难。

  唯独到卫如流那里,很可能会化作卫如流的助力。

  大理寺里气氛凝重,被一账册吓得人仰马翻时,卫如流正在陪慕秋。

  们从位于山巅的西山寺走下来,抵达位于半山腰。

  西山是京城中有名的风水宝地,不少达官显贵都会在西山山腰里建座别院,偶尔闲暇时过来居住游玩。

  慕在西山山腰处也建有一座别院。

  以前慕秋的母亲容洛熙还在世时,每年夏天都来这里住上两个月避暑。

  后来容洛熙离开了人世,慕大夫人每次来这里住心情都不好受,渐渐也就不常来了。

  不过别院里依旧留有下人。

  慕秋这回带着卫如流过来,主是想来取走一直放在这里的刀鞘。

  ——在她回想起幼年的记忆后,慕秋自然而然地想起来刀鞘被放在了哪里。

  “当时刚得到刀鞘,我很喜欢,日日藏着不离身。”慕秋牵着卫如流的手往里走。

  卫如流眼眸微弯:“后来呢?”

  慕秋走到最东边的屋子前,推开了门。

  门一推开,阳光争先恐后挤了进去,空气中满是纤薄的浮尘。即日日都有下人打扫,但是没有人在里面住,屋子还是很容易积灰。

  慕秋挥了挥手,拂去这些尘土:“后来母亲就笑话我,说她只见过有人天天持武器在身,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天天拿着刀鞘的。”

  “母亲说得有道理,再加上我有一次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刀鞘给磕出了划痕,就不敢再拿着刀鞘出来招摇了。”

  慕秋走到床头,示意卫如流打开床板处的暗层。

  暗层不大,里面放着一个大小正好合适的盒子——刀鞘就安静躺在盒子里。

  刀鞘的材质格外特别,加上慕秋用来存放刀鞘的盒子是千年不朽的金丝楠木,过了这么久,刀鞘也没有任何生锈的痕迹。

  “试试看?”慕秋把刀鞘递给卫如流。

  卫如流转了转手中的弯刀,刀身轻松没入刀鞘里,没有遇到一丝阻碍和艰涩,也不会出晃动和磕碰,严丝合缝。

  很显然,这把刀鞘就是为了这把弯刀量身打造的。

  慕秋看了几眼,格外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卫如流伸出掌心:“可以了,在还我吧。”

  卫如流淡淡睨了她一眼。

  慕秋眉梢微扬。

  “卫如流,慕秋,们在哪儿呢?”就在这时,简言之那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怎么过来了?”慕秋循声向外看去,奇道。

  简言之最近在忙沮浚的案子,如没什么急事不会特意过来。卫如流心里清楚这一点,与慕秋快步走了出去。

  “们在这呢。”两人一到屋子门口,简言之便看到们了,脸上多了几分喜『色』。

  走得近了,简言之才注意到突然配了鞘的弯刀。

  别说,看惯了它光秃秃的模样,突然发它有衣服了,简言之一时间还挺别扭的。

  “这把刀鞘可算是找回来了。”哪怕心里压着别的事情,简言之也忍不住高兴。

  这可是定亲信物,丢了,总归寓意不好。

  卫如流将话题转回到正事上:“怎么来了?”

  “哦对——”简言之正往外掏匣子,瞥了眼旁边的慕秋,犹豫了下,“额……”

  “无妨。”卫如流清楚简言之在迟疑什么,“是和沮浚的案子有关?”

  卫如流都发话了,简言之也没避开慕秋,直接掏出匣子。

  “是和沮浚有点关系。这个匣子是沮浚的东西,里面装着从大燕走私到北凉的私盐生意的账。”

  卫如流眸光一凝,从简言之手中取走匣子。

  慕秋站在旁边,目光直直落在匣子上,疑『惑』问道:“这个账怎么会在沮浚手里?”

  简言之不清楚们私底下见过沮浚的事情,但慕秋和卫如流心知肚明。

  在茶庄碰面时,沮浚可没有提到过哪怕一句和账有关的事情。

  卫如流没有立即做出判断,让简言之把得到账的前后都说清楚。简言之无奈,只好复述了一遍。

  “我懂了。”慕秋抬眸,看着卫如流,“昨晚那些刺客是幕后之人派去的。沮浚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得到了账,跟随团出大燕,除了想找上,还想用账再做一笔交易。可是为某种原,幕后之人决定直接杀了沮浚,夺占账。”

  卫如流点头。

  的猜想与慕秋说的差不多。

  简言之站在旁边,听得满头雾水:“什么幕后之人?”

  简言之倏地反应了过来:“等等,们知道是谁杀了沮浚!?”

  不是,卫如流知道的话,费心费力查了那么多天是为什么啊!

  “不知道。”卫如流垂下眼眸,唇角微微弯起。没想到,账会以这样兜兜转转的方式落到手里。

  也没想到,端王这么大胆,居然敢和北凉做生意。

  做的还是贩卖私盐这样的生意。

  简言之正欲继续追问,卫如流却道:“别问了。也从来没见过这账。”

  “……”

  简言之不由扫了慕秋一眼。

  她正在慢悠悠翻看账。

  可卫如流没有像劝阻一样劝阻慕秋。

  “那我走了,大理寺那边还有很多事情忙。们保重。”简言之抿了抿唇,不再逗留,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院子复静谧下来。

  慕秋走到石凳边坐下,主动道:“我帮整理账吧。”

  做这账册的人为了保密,记账时记得格外凌『乱』,必须得将账目从头到尾都梳理一番。

  而这恰好是她的长项。

  卫如流应得干脆:“好。”

  这么重的事情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托付给慕秋。

  然的信任着她的能力。

  正事当前,两人没有再留在别院,而是回到了西山寺,找了间宁静的厢房。

  卫如流坐在慕秋旁边,不疾不徐为慕秋研墨。的每一步动作都做得行云流水,里面似乎蕴含着特别的韵律,以至于看着的动作便觉赏心悦目。

  慕秋右手枕着头,懒洋洋倚着桌案,安静欣赏了一会儿,突然笑道:“难怪人人都喜欢。”

  卫如流:“……”

  似笑非笑扫了慕秋一眼,莫名流『露』出几分危险气息。

  慕秋轻咳一声,坐直身子,悬腕提笔,蘸墨落字。

  开始处理账目后,慕秋格外心无旁骛,中途一度忘了时间,偶尔卫如流将茶杯递到她嘴边,她才想起喝口水。

  记录下最后一个账目,慕秋撂下『毛』笔,刚想用左手『揉』一『揉』右手,旁边已有人捏住她的右手指尖,慢慢按着她右手的『穴』位,得她僵硬的右手渐渐温热。

  慕秋越过卫如流看向窗外。

  屋里的烛火早早便点了起来,屋外漆黑一片,不知今夕是何夕。

  “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

  慕秋在桌案前一坐就是整整七个时辰,中途若不是卫如流提醒,她连饭都忘了吃。

  卫如流从一旁的火炉取下一只碗,里面的食物散发着舒服的香味:“这里面煨着银耳莲子羹,先用完再和我说账的事情。”

  慕秋确实饿了。

  火炉的炭火不旺,只是为了保证银耳莲子羹的温热,所以不用再放凉,完能直接入口。

  慕秋左手握着汤匙,很快就吃完了。

  她懒洋洋舒展腰肢,趴在桌案上,侧过头望着卫如流。

  卫如流正在翻看她梳理过的账,一身青衣,身形瘦削而挺拔,垂眼扫视账时,眼神深邃而认,柔和的烛光落在的脸上,洒下淡淡的阴影,越发衬得眉眼秾丽,轮廓分明,无一不是恰到好处。

  “每年走私到北凉的私盐大概在五百石(设定一石为一百斤)左右,售卖的价格却远低于正常价格。”慕秋轻声说出结论。

  卫如流:“北凉那边没有大型盐场,一直很缺盐。们以前每年都从大燕买盐,价格比正常价格翻了两番。”

  从年前开始,北凉削减了从大燕买盐的数量。

  可不是不需买了吗。

  有人直接将白花花的盐送到了们面前。

  “端王如此资敌,到底在图什么?”慕秋咬了咬唇,脸『色』阴沉,在心里将端王翻来覆去骂了几遍。

  卫如流给出了一个极合理的猜想。

  “端王可能有把柄落在北凉手里了。”

  而这所谓的把柄,很显然,和山海关大战脱不了干系。

  “凭我们在掌握的证据,能不能直接得端王倒台?”

  “还不能。”卫如流摇头,右手轻轻压在慕秋肩上,冷静而克制道,“我们在不能轻举妄动。”

  虽说们都清楚,端王和私盐一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们没有能彻底击倒端王的决定『性』证据。

  依照卫如流在掌握的证据,顶多能够将江安定死罪,是怎么都没办法给端王治罪的。

  知道,端王不是一般人,身为皇后嫡幼子,是朝中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

  一旦出手,双方便是不死不休。

  必须保证一出手,就让端王再无任何翻身的机会。

  “那我们在,什么都不做吗?”

  “当然不是。”卫如流将原先的账以及慕秋整理过的账都一一妥善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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