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一更+二更_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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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章一更+二更

  “那是我这多年来第一次收到礼物。”

  这句话时,卫如流语气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仅仅是陈述实。慕秋站他身边,能感受到他是真很平静,而非强伪装,她心底却忍不住浮起酸涩。

  卫如流不意有没有收到礼物这种,可是,不意不代表没有过隐秘期待。所以她送他一把伞后,他会心存放好那把伞,她送他玉佩后,只要是穿常服,他都会腰间坠那块玉佩。

  收到礼物,他是高兴。

  两人没有再话,只是并肩站着,安静听着雨伞面声音。慕秋闲着无聊,将手伸出伞外,接住从天而降雨滴,卫如流挪了挪步子,帮她挡住迎面吹来风,发梢被风吹得轻轻扬起。

  走出甲板人渐渐多了起来。

  慕秋和卫如流站角落里,郁墨撑着伞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慕秋:“慕秋,原来这,叫我好找。”

  慕秋手帕擦干双手,目光落郁墨身上:“怎了?”

  郁墨这才注意到卫如流也,她回道:“也没什,就是想找聊天,屋里没找到人,我就过来甲板这边找了。”

  因为郁家行商缘故,郁墨跟着船只去过不方,多是南边城池,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京城。眼看着船越来越接近京城,郁墨心情有些激动,己屋内坐不住。

  慕秋想起一件:“我回到京城后,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出门。难得来京城一趟,我接下来这几个月都没办法陪了。”

  她回到府里后,府里肯定要置办堂兄葬礼。

  虽堂兄与她都是家中晚辈,家里人不守孝,感情上不能这算,至头两三个月要避免穿鲜艳衣服和出门玩乐。

  卫如流旁边道:“来也不熟悉京城。我们几人里,简言之了解京城大街巷,他从就擅长给己找乐子。”

  郁墨眼睛一亮,是啊,简言之那家伙肯定能带她去玩遍京城好玩方。

  郁墨朝慕秋摆摆手:“好好忙己情,不管我,等忙完了再来陪我。”

  郁墨有些按捺不住,算现就去找简言之,趁着还没到京城提前和他约好这件。

  郁墨兴冲冲离开,慕秋转头,盯着卫如流不话。

  卫如流神情清冷雅正,仿佛刚刚那句话只是他随口,绝无半点儿帮简言之制造机会意思:“我只是实话实。”

  慕秋忍不住笑了一声,倒也没再什。

  卫如流刚刚那句话只是夸简言之熟悉方,后还是郁墨己拍板去找简言之。

  郁墨乐意,她然也没意见。

  不多时,慕大老爷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养了一个多月,他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面『色』也比刚出大牢时红润许多,再加上一直有按照大夫开温养方子进补,慕大老爷身体不再像刚离开暗牢那般瘦削。

  慕秋一见到慕大老爷,连忙示意卫如流和她一块儿过去。没办法,他们两人共撑一把伞,只能一起儿行动了。

  慕大老爷目光先是落慕秋身上,随后又看向与慕秋并肩站着卫如流。都是过来人了,慕大老爷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脸上看不出端倪,只是针对卫如流把他从暗牢里救出来这件又道了一次谢,还等府里情忙完后会亲登门感谢。

  卫如流丝毫不居功:“救慕大人是理所当然情,当时情况换是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去救您。况且您之前就已经向我道过谢了。”

  慕大老爷微微一笑,赞叹道:“卫大人太谦虚了。”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慕大老爷其实很欣赏卫如流。

  如果卫如流没别身份,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农家子出身,慕大老爷都会不介意他出身,把他招来做己侄女婿。

  可惜啊。

  也许是慕大老爷眼中惋惜表现得太过明显,卫如流略一迟疑,又问道:“我想冒昧问慕大人一个问题。不云来兄何日入土为安,届时我想亲去送他一程。”

  慕大老爷以为他去送慕云来是为了见慕秋,想了想,道:“待日子定了,我派人去刑狱司告卫大人。”

  卫如流颔首。

  其实慕大老爷还真误会了卫如流。他算亲去送慕云来一程,也许有部分原因与慕秋有关系,更多,还是因为卫如流欣赏慕云来这个人。因这份欣赏,便理应送一程。

  洛河码头就要到了。

  此时才刚四月,码头两岸种满了挺拔杨柳,杨柳枝垂落河面,风一吹过,细长枝条随风摇曳起来。

  离京许久众人不约而同停下了交谈,纷纷看向码头前方。

  船支停泊方很宽敞,一大半都来给货物通行,剩下一半是给客人上船下船以及来接人人站立。现那里正站着几个熟悉身影。

  慕大老爷看着不站那等了多久慕大夫人,微微一笑。

  慕大夫人也看见他了,回以一笑。

  他们两人没有一句话,可是对视微笑瞬间,又似乎已经叙过千言万语。

  这艘船停了下来。

  船刚停稳,慕大老爷第一个走下船,来到慕大夫人身边亲为她撑伞:“我回来了。”

  慕大夫人穿得很素净:“回来就好。”

  “瘦了许多。”

  慕大夫人并未掩饰她这段时间担忧:“不碍,和云来到家了,我悬着心总算能放下来,到时多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慕大老爷轻轻拍了拍慕大夫人手,温声道:“我们去接云来。”

  慕大夫人点头应了声“好”,径直跟着慕大老爷走了。

  这次过来码头接人不只有慕大夫人,慕雨带着两个弟弟也过来了。

  船还没靠岸,卫如流已不所踪,慕秋也没去找他,她刚下船,慕雨连忙迎上前来向她行礼,高兴道:“二姐姐,可算到家了,收到们信后,我们就一直盼们回家。”

  两个弟弟也向慕秋行礼,格外恭敬周全,与当初慕秋刚回京时他们对她态度截然不同。

  人心都是肉长,彼此没有相处过一天时间,又有天然嫡庶差别,当初两个弟弟和慕雨对慕秋有敌意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现,家里经受了这样击,他们之间存隐隐隔阂都被那猝不及防外力给碾碎了。

  慕秋扬州时收到过两个弟弟和慕雨写给她信,此时见到他们,她也很高兴。

  寒暄之时,慕雨还不忘为没有出现这里骆姨娘和慕二老爷解释:“府里如今要准备丧,不能离了人,姨娘就留府里了,不过她已经备好了酒菜给大家接风洗尘。爹早上去了衙门,是不亲来接们了,等们到家了他再告假回去,免得耽误了公。”

  慕秋并不意这个,她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这段时间家里还好吗?”

  这不慕雨来回答,两个弟弟一言我一语,把这段时间府里发生情全盘托出。

  慕秋能感受到他们试着亲近她,她『摸』了『摸』他们头,回应了这份亲近。

  码头人来人往,加上还下雨,叙旧情不急一时,慕秋让慕雨先带着两个弟弟回马车。

  “那呢?”慕雨问慕秋。

  慕秋往另一艘船走去,那是专门运送棺木船:“我去看看大伯母。”

  慕雨连忙跟上:“我们和一起过去吧。我们这次除了来接,也是来接堂兄。”

  慕秋点头,牵着一个弟弟手穿过人群。

  雨下得比刚才大了许多。

  雨滴砸棺木上。

  像是开出了花。

  码头众人静默无声,目送着一个个棺木被领走。

  慕云来棺木被放后一个,慕大夫人一只手扶棺木上,另一只手撑着伞,却是伞为棺木挡雨,像是害怕雨水会惊扰到躺棺木里安眠慕云来一般。

  等到棺木被搬上马车,慕大夫人才如梦初醒。她原站立片刻,一转过身,发现家里人都站她身后等着她。

  慕大夫人眼里含泪,微微一笑:“我们回家吧。”

  回到家里,众人先安置好慕云来,才去东院。

  一行人刚到东院坐下,得到消息慕二老爷也匆匆回来了。他先向慕大老爷问了好,目光随后看向,温声道:“一路辛苦了。”

  慕秋起身回礼:“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

  慕二老爷目光越发柔和:“瘦了许多,到家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让厨房多给炖些补身体『药』膳。”

  “放心吧。”慕大夫人接话道,“我已经吩咐过厨房了。”

  慕雨帮慕秋把茶杯满上,问起慕秋扬州见闻。慕秋挑了些有意思情出来,一旁慕雨和两个弟弟不时发出惊呼,相当捧场。

  天『色』渐暗,众人一块儿吃了顿接风洗尘晚饭,各回院子休息去了。

  第二日清晨,慕秋还己屋里米粥,外边有下人进来禀报,是圣旨到了。

  圣旨需要全家人到齐才能领旨,慕秋吃完后几口米粥,走去前厅领旨。

  来慕家宣旨人是刑部尚书。

  圣旨开始是对慕云来嘉奖。

  慕大老爷官位并无变动,依旧是大理寺卿。

  官位上虽然没有任何变动,皇帝给慕家赐下了许多赏赐,还大笔一挥,加封慕大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

  令慕秋意外是,她也获得了赏赐。皇帝念她一片孝心,并且案情中所做出贡献,特封她为乡君。

  依照朝礼法,一般只有皇室血脉才能被封为乡君,如今皇帝陛下给了她一个“乡君”名头,哪怕没什实质『性』好处,到了慕家这种累风流步,这个名头可比实质『性』金银珠宝要难得许多。

  慕秋谢恩过后,从刑部尚书手里接过圣旨。

  宣读完圣旨,刑部尚书一手负身后,对慕大老爷:“陛下还给云来赐了奠仪,都外面摆着。带我去云来灵堂看看吧,我给他上柱香。”

  刑部尚书一直都很看好慕云来,当初正是他力主把慕云来调去刑部,他一直想着要将慕云来培养成己左膀右臂,谁想无常。如今他所能做,也仅仅是去灵堂给慕云来上柱香。

  慕大老爷陪着刑部尚书去上香,他们一走,前厅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慕秋垂眸,摩挲着圣旨卷轴边缘,心里有些许伤感。

  她想,她这个乡君,很可能是沾了堂兄光。

  大伯父功劳为大伯母挣来了一个一品诰命夫人,堂兄没有妻儿,所能惠及然是家里人。他功劳落她头上,再加上她己扬州一行中也帮了不忙,陛下才会如此慷慨给了她一个爵位。

  不过慕秋伤感并未持续太久,慕雨凑到她面前向她道贺。

  家族素来是一荣俱荣,慕秋被陛下封为乡君,这可是全族人荣耀,慕雨身为慕秋妹妹更是沾光,慕雨不是那种短视会去嫉妒人。

  慕秋微微一笑,心头几分惆怅散去。

  四月底,依照山寺那边算出来日子,慕云来入土下葬。

  棺木被抬进土坑里。

  慕大夫人从坑边抓起一把土,洒了棺木上。

  土落墓封,一铁锹接着一铁锹土落进坑里,将墓『穴』填平。

  慕秋站旁边安静看完全程,转过身时,才看到站不远处树底下卫如流。他也来送慕云来后一程。

  卫如流手上握着一把六十四骨节竹伞,虽然看起来没什太特别方,慕秋还是认了出来,这把伞是她送给他那把。

  这边已经没什需要慕秋忙情了,她和慕雨了声招呼,快步向卫如流走去。

  当她走到卫如流面前,卫如流:“乡君。”

  慕秋没注意脚下,听他这称呼她,一个失神,被脚下攀伸到表树根拌了拌,身形踉跄往前跌倒。

  卫如流反应极快,稳稳扶住她肩膀,等她站稳方才松开,轻轻一笑:“乡君怎这激动。”

  他今天穿了一身雨后天青『色』锦衣,腰间缀着慕秋送那块玉佩,锐利若刀眉眼被这抹笑意化开,多了几分暖意,周遭仿佛也因他这一笑添了几分雨后天晴舒爽。

  “卫卿何必明故问。”慕秋咳了一声,朝他伸手。

  卫如流把油纸伞递到她手里。

  慕秋接过细细量,以牙还牙:“这把伞保存得真好。”

  卫如流当然听得出她话中促狭:“我一直把它挂书房墙上。”

  他们站这棵树不是那茂盛,阳光穿过树梢斑驳照下来,恰好照慕秋半边侧脸上。卫如流往旁边退开两步,把清凉遮阳那块方留给慕秋。

  慕秋还伞给他:“我只见过把奇珍异宝束之高阁,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伞束之高阁。”

  卫如流收起伞。

  奇珍异宝不入他眼,再珍贵也不过如此。这把伞入他眼,他心里便是价值连城。

  再了,普通伞是拿来遮挡然风雨,他手里这把伞是挡他心中风雨,挂他能经常看见方才合理。

  卫如流刚想回答慕秋话,不远处,沈默黑衣肃杀,手握窄刀匆匆走来。

  看见沈默,卫如流神情一冷,眉峰间隐隐透出几分戾气,语气也显得不善:“何?”

  沈默再粗枝大叶,也忍不住心头微跳。他暗恨己划拳划不过沈潇潇,以至他得过来扰老大禀报这件。

  来都来了,沈默只好硬着头皮,附耳卫如流耳边低声话。

  慕秋别开眼,没有去探究沈默禀报什。

  不过她大概能想到,是和私盐案有关系。

  私盐从扬州运出去后,要送到大燕各售卖,这个过程中,然会有更多官员牵扯其中,成为维护私盐利益链一份子。

  私盐案牵扯甚广,扬州情是早早告一段落了,可其他方还没有。这条私盐利益链存了十年之久,不断经营之下然格外壮大,想把它完全毁掉还是需要一定时间。

  这些情都是由刑狱司来负责,卫如流贵为刑狱司卿,他『性』子又不是当甩手掌柜『性』子,然不得空闲。

  听完沈默话,卫如流神情平静了些,不过还是有些许不痛快。

  沈默见状,脚底抹油迅速溜走。

  慕秋注意到不对劲:“怎了,是情太棘手了吗?”

  卫如流摇头:“不棘手。我要回刑狱司了。”

  他才刚赶到这里,连话都没和慕秋几句就要离开了,之后两三个月,慕秋肯定都不会出门。

  这一算,回到京城规矩确实太多了,扬州时,他几乎日日能见她。

  慕秋没听出他话中郁闷,轻声道:“那快回去吧,别耽误了正。”

  卫如流突然问道:“要不要也去一趟?”

  “我?”慕秋指了指己,有些诧异,“我也能去吗?”

  她还以为沈默禀报情是机密,听卫如流这话,她似乎是可以去旁听。

  “叶唐开口了。”

  慕秋了然:“如果是和他有关系,我还挺感兴趣。”

  卫如流:“这边情处理完了吗,若是没忙完,我等。”

  慕秋失笑,抬眼看他,长而翘睫『毛』随着她动颤抖,仿若振翅欲飞蝴蝶:“方才不是还要赶着回刑狱司吗?”

  微光洒进她眼眸里,含笑眉眼微弯,她眼睛格外明亮。

  卫如流盯着她,有些失神,直到她歪头疑『惑』看着他,卫如流才道:“……再晾一晾他也无妨。”

  “那稍等,我去和家中长辈声招呼。”

  慕秋就要往前走,卫如流下意识跟上:“我随过去吧,正好上伞柱香,再与家中长辈声招呼。”

  话出口,卫如流才意识到这番话中不对劲来。

  他喉头微微一动,唇角有些干涩,不由伸出唇轻轻『舔』了下。也不道是这四月底烈日太过灼目,还是树梢上了太过烦人,卫如流被己这句话弄得心浮气躁起来。

  他与慕家其实没太大交集,去给慕云来上柱香还没什,特意跟着慕秋去和她家中长辈照面……

  这未免有些醉翁之意不酒了。

  来给慕云来送行不只有慕家人,还有一些关系亲近亲朋好友。

  慕大夫人方才哭过,眼睛有些红肿,她回马车简单净了净脸。

  整理好仪容,慕大夫人走下马车,只人群中见到了慕雨,并未看见慕秋。

  她询问跟身侧贴身婢女寒『露』:“二姐呢?”

  寒『露』回道:“奴婢方才看到二姐往外走了,去了哪里——”

  寒『露』边着话,视线边飘逸着,突然,她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夫人,二姐那儿呢。”

  慕大夫人顺着寒『露』指方向看过去。

  她一眼便看到了慕秋,同时也看到了与慕秋一前一后走着那个青年。

  青年身姿挺拔,站似苍翠修竹,腰肢精瘦,周身萦绕着一股凌厉傲然气度,整个人宛若一把随时都可能出鞘利刃,又如同雪山极巅处终年不化冰雪,冰冷疏淡。

  他行走间分明可以大步流星,显然一直迁就着走己前面慕秋,目光不经意间始终缭绕慕秋身上。当他目光落慕秋身上时,冰雪便消融了,一瞬春暖。

  两人明明隔了一段距离,因着他表现,任谁都能看出来,两人是相熟。

  慕大夫人是见多识广,再了,她能生出慕云来那种风姿儿子,年轻时也是名满帝都美人。

  然而,眼前这位青年风姿,依旧是她生平仅见。

  当真是气度不凡,如冰似雪。

  这样好姿仪晚辈,谁看到了都会喜欢,慕大夫人对这位青年第一印象极好。

  尤其是看到这位青年去慕云来墓前认真上了三炷香后,慕大夫人眼里欣赏之『色』越发浓了。

  这位青年应该是云来生前朋友,不过云来没带他回家里过,两人应该算不得特别相熟。他能来送云来一程,明也是个重情重义好孩子。

  慕大夫人忍不住量起他身上衣服。

  布料只能是普通,穿身上舒适,并不名贵。

  全身上下只有一块玉佩为饰品,虽然隔得太远,慕大夫人从那块玉佩阳光下『色』泽,还是能大概判断出那块玉佩价值。

  这块玉佩很名贵,不是凡品,看着还很有年代感。

  这位青年应该不是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家境也算不上差。

  很可能是祖上显赫过,到了这一代有些衰落了。他腰间玉佩是从祖辈上传下来,那就都能得通了。

  当然,上面都是慕大夫人猜测。

  慕大夫人想,如果她猜测能八九不离十就好了。

  也不道他成家了吗,定亲了吗,若是没有就更好了。

  另一边,卫如流早就注意到不远处有人量己了,不过眼神中并无恶意,他也没有放心上。

  上过香后,慕秋:“我们去找我大伯母。”慕大老爷和慕二老爷都前面,他们去找慕大夫人比较方便。

  卫如流被“我们”这个词所取悦。

  慕秋带着卫如流走到慕大夫人面前:“大伯母。”

  慕大夫人目光还落卫如流身上,不动声『色』道:“这位是……”

  卫如流向慕大夫人行了个子侄礼,目光微垂,礼仪姿态都无可挑剔,尽显从容风度。

  他没有一上来就报家门,只道:“晚辈家姓卫,是慕云来同僚,正好今日有空,特来吊唁一番。”

  慕云来同僚。

  这个介绍语得极有意思。

  乍听之下,大家会先入为主,认为卫如流是慕云来刑部或者翰林院时认识人。

  然而卫如流同僚,指是他与慕云来一块儿合查过案。

  他那点儿混淆概念伎俩瞒得过慕大夫人,哪里瞒得过对他根底慕秋。不过想到慕大夫人对卫如流态度,慕秋心下叹了口气,就由着卫如流了。反正他这话也不算是欺瞒。

  慕大夫人听到卫如流他姓卫,眉峰一蹙,再听到后面话,方才松开了眉头,声音温和道:“有心了。”

  卫如流不卑不亢:“既然道了这件,来祭拜一番也是应该。之前从没登门拜访过夫人您,所以方才就拜托了慕二姐带我来向您请个安。”

  慕秋:“……”

  得仿佛像真一样,慕秋睨了卫如流一眼。

  慕大夫人对他真是越看越满意:“是云来朋友,也别这生疏,叫我一声伯母吧。”

  卫如流捕捉到慕秋眼神,见好就收,喊了声“慕伯母”后不再多言。

  已经请过安了,慕秋没有再耽搁时间,毕竟卫如流虽然要再晾晾叶唐,是能快些回到刑狱司总是好。

  慕秋对慕大夫人:“大伯母,这边情忙得差不多了,等会儿们直接回府上,我跟着这位卫大人去一趟衙门,情办完了再回府就好。”

  慕大夫人点头,什也没问:“去吧,早去早回。”

  有主见有能力家中晚辈,更容易家中拥有话语权,如果是慕雨跟慕大夫人这番话,慕大夫人肯定会不放心,一定要把情问清楚了再考虑要不要答应慕雨请求。是由慕秋来,那慕大夫人连过问都不会过问。

  慕秋和卫如流结伴离开。

  慕大夫人走到林荫间休息,没忍住又看了眼卫如流离去方向。

  婢女寒『露』给慕大夫人端来解暑糖水,注意到这一幕,轻声道:“夫人似乎颇为关注那位卫公子?”

  慕大夫人喝了两口糖水,感觉体内暑气消散许多,她没承认,却也没否认,只道:“看着是个青年才俊。”

  寒『露』跟慕大夫人身边那久,一听这话然明白了慕大夫人想些什。

  她慢慢帮慕大夫人锤着肩膀。

  起来,府上二姐和三姐都到了议亲年纪,若不是府上突然生了祸,两位姐婚估计已经定得差不多了。

  这位卫公子如此出『色』,也不道夫人有意帮哪位姐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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