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大恩不言谢
第187章大恩不言谢
有空间存在，王满银根本不用拿着村里的介绍信去外边住宿。
对他而言，也省了很多事情。
早晨，王满银在空间里洗漱完毕，便闪身来到外边。刚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圪崂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天刚蒙蒙亮，月亮还没落下，周围显得非常安静。
尤其现在是农历十月，晚上气温骤降，野外已经开始打霜。刚走出一段距离，他便感觉耳朵冻得生疼。
王满银不想在空间里做饭，决定去早餐摊上吃一口得了。昨天下车时，他已经问过，中午有班车返回原西县。
时间很充裕，所以王满银他打算吃过早饭后，顺便去旧货市场逛一圈，看看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他原本以为自己起的挺早，早餐摊应该没什么人的。等走近后，才发现路边已经排起长队。
最前方帆布棚下支起一口大锅，里边咕嘟咕嘟冒着白色的水雾。
随即，他分出一半粮票递过来。
不过这些东西即使以生产队的名义出售，也必须要开具“自产证”。
大枣，柿饼、萝卜白菜、簸箕、荆条筐……还有就是一些铁质农具。虽然现在供销社里出售农具，但有些村子还是存在铁匠铺的。
现在自己属于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以后有机会来黄原城，再去寻找对方。
一般来说，敢在市场上倒腾票证的贩子，多少都有些关系。如果是不懂规矩的生手来这里，很容易被抓的。
不出所料，里边有上百斤粮票，还有二十斤油票。
一直守到中午，旧货市场的人群才渐渐稀疏起来。
“想着你今天下午要回来，我做好饭就等着……”
不过以王满银现在的眼光，还是能够轻松看出，市场当中活跃着不少票贩子的。
身后，同样有三人追到巷子口。
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对方返回。
从厚度估计，最少有上百张。
看时间还早，他好奇地问：“我见人家卖粮票，一次都是二三十斤，你怎么拿那么多？”
马建平赶忙起身拉住他，激动地说道：“满银兄弟，你说啥不能走。必须让我请一顿，否则我良心会过不去的。”
“让开，都让开，我们是市场管理人员……”
“行了，咱们今天也算缘分。我有事，先走了。”
眼瞅着距离巷子只剩十几米时，不知道旁边哪个人突然伸出脚拦路。
等两人来到一处饭店，马建平点过菜后，又要了瓶酒。
旁边几张脏兮兮的桌子和板凳上，已经坐满了顾客。
这种枣子和石圪节的完全不同，倒像后世西北某地的大枣。
见男人平安回来，兰花终于松了口气：“满银，你咋才回来？”
紧接着，大黄的叫声传来。
黑灯瞎火的，王满银也没带手电，万一骑车栽到东拉河里就不妙了。好在离家已经不远，他索性推着车子走。
除了部分人穿着中山装外，更多则是从十里八村过来赶集的社员们。一个个精瘦精瘦的，脸上满是褶子。
如果等下几个工作人员对票贩子搜身，发现对方身上没有东西，肯定会掉头寻找同伙的。
“这……兄弟，我叫马建平，你呢？”中年人主动开口介绍到。
席间，马建平对于王满银的问话，知无不言。饭后，又带着他进入货运站找司机。
配上葱花芫荽，看起来倒有几分美感。
胡永州那里还等着工人呢，吃过饭后，王满银就匆匆朝村里赶去。
上次去县城时，兰花就知道丈夫认识不少朋友，所以也没有多想。
他们的行为举止和普通有着明显区别，走路时眼光飘忽不定，不住打量周围人群，随时寻找着潜在的目标客户。
王连顺家晚饭很简单，就熬一锅南瓜汤。这也是罐子村大多数人家的常态，能一天吃三顿饭，已经很不错了。
等市场工作人员离开后，王满银下意识捏了下手绢。里边硬硬的，长条形，应该是一叠票证。
再晚就错过班车，如果晚上不回家，兰花要担心了。
“这些你收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王兄弟，你放心，我认识货运站的人。稍后找个货车就行，肯定能让你回去。”马建平拍着胸脯保证。
想了想，他重新返回旧货市场等待。原本想早些坐车赶回去的，现在只能干瞪眼了。
对方顾不上擦拭献血，强忍着疼痛，一个翻滚爬起，又惊慌的看了下四周，再次撒腿跑起来。
问清价格，王满银直接买了个几斤，打算带回家给兰花尝个鲜新鲜。至于集市上其他的东西，空间里都有，他也看不太上眼。
此刻，王连顺一家正端起碗吃饭。
不过围观的人太多，中年人扫视一遍后，并没有把目光落在王满银身上。
正当他打算走人时，才见一个脸上血痕的中年人急冲冲出现。
旧货市场不远处就是黄原河，来到一处河坡上，王满银直接把手绢包递给对方道：“大哥，你看一下，少没少。”
到家，王满银就把从黄原市买来的狗头枣和鞋子拿出来。又告诉兰花，自己在县城黑市买了百来斤粮食。怕拿回来太扎眼，暂时放在一个认识朋友那里存着。
当然，这种人也有可能是小偷。
就见一个中年人从人群中窜出，朝王满银所在的巷子口发疯般跑来。
一个黑影急速窜到车子跟前，冲他一个劲儿欢叫着。
更何况，这里是黄原城，距离原西县还有近二百里地呢。就算对方能记得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等对方冲出不到二十米远，巷子前方突然又出现几个工作人员拦路。
王满银没打算挟恩图报，正事儿办完，当即打算掉头离开。
“我叫王满银，”
“截住他，截住他。拦住前面那个人，别让跑了！！”
他清楚记得，有人在马建平逃跑时，故意伸腿绊了一下。
当然，粮食是万万不允许的。而且如果上边通知检查的话，则要管理更加严格一些。
不过总体比石圪节公社要松懈一些……对于这情况，王满银见怪不怪了，各地执行的标准不一样。
不过，王满银并没有打算贪掉这些票证。并不是自己有多高尚，主要不缺。
“别提了，一个老客户点名要一百斤粮票，给的价格也高，我当时鬼迷心窍了。而且平常市场那些管理人员都是熟面孔，距离老远我就能认出。没有想到他们这次会换人，到跟前我才发现……也幸亏被抓住后身上没有搜到粮票，否则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那……好吧。”王满银点点头。他本来就打算找人问一下黄原城的情况，对让既然盛情相约，自己也不再拒绝。
接着，王满银圪蹴在路边，吃一口烧饼，喝一口肉粉汤，说不出的美太太。
很多人找不到位置，索性端起碗，直接找个地方圪蹴着，呼噜呼噜猛喝。
接着，继续超前冲去。
把碗还给早餐摊后，王满银随着人流进入旧货市场。和想象的不同，这里并非完全卖旧货的，更像是个大集杂货市场，里边卖什么都有。
他正打算从旁边小巷离开时，就听人群中传来吼声。
见到这情况，王满银悄然把手绢装进口袋，而后掉头返回旧货市场内。
过了几分钟，中年人失望的掉头离开。
要知道，一般的票贩子为了安全起见，平时最多在身上放二三十斤粮票。这样即使被抓损失也比较小，另外不会受到严重对待。
好不容易排队轮到自己，他赶忙掏出粮票和钱，要了几个火烧，外加一碗肉粉汤。
“兄弟，谢谢，太谢谢了！”对方粗略翻看一下，激动的抓着他的手道，“你是个好人，这可差点要了我的命。”
王满银看了下手表，时间还早，距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呢。他决定再等一会儿，如果实在等不到的话，自己只能先离开了。
对方逃的如此顺溜，肯定不是第一次倒腾票证，实在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王满银怕周围有便衣的工作人员暗中守着，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打招呼。
王满银和中年人并不认识。刚才匆匆一撇，他相信对方并没有记清楚自己的面容。
要知道，倒腾粮票的严重程度，也是划分有等级的。一次倒腾一百多斤粮票的，属于数额巨大的那种。
整个市场显得非常热闹，放眼望去，全是攒动的人头。
随着人群转了一圈，差不多个把小时，身上都逛出汗了。
“有点事儿耽误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惹麻烦为好。
等出了旧货市场，来到河边，看周围没人，王满银才打开手绢。
“狗头枣，狗头枣，原东有名的狗头枣！！”
这家伙生意做的挺大，难怪会被盯上。
王满银手里有粮，也不缺东西，自然不会往这些人身边凑。
就像王满银猜测的那样，这人刚才情急之下扔出手绢，根本没看清楚自己的模样。
所谓的肉粉汤，说白了就是粉条汤，里边加一块用油炸过的大肉片，再放两个炸肉丸子。
像中年人这么胆大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经过对方身旁时，他急速开口道：“大哥，你是不是在找一个放粮票的手绢包。”
他刚挤进人群不过半分钟，就看到几个工作人员扭着中年人返回。对方伸着脑袋四处张望着，似乎想要找到刚刚自己扔出手绢包的人。
经过石圪节公社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马哥，以后有机会再，我是原西县人，这次来黄原市办事儿，还要赶班车回去呢。”
一旦被抓到，不是进学习班能解决的事儿。
另一方面自己第一次来，不知道水深浅，没打算贸然行事。
听到喊声，周围人纷纷闪开。
十冬腊月，田里没有多少农活，很多生产队都会趁这个机会把村里的东西拿出来出售。
汤锅内诱人的香味飘出十多米远，直直钻入鼻孔，让王满银禁不住吞了吞唾沫。
等王满银坐着货车返回原西县城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没敢耽搁，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
冲到王满银所在的巷口时，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灰色手绢包，借着转弯处墙体遮挡，直朝王满银怀里扔来。
王满银又等待片刻，见没有人跟随，这才快步走上前去。
中年人猝不及防，直接跌飞出去，脸颊贴着地面滑出，顿时鲜血直流。
王满银扭头，就见不远处一辆架子车上堆满了红彤彤的枣子，个头跟鸡蛋差不多大，看上去非常喜人。
远远地，就见自家窑洞亮着灯，似乎有个人影站在场畔上张望。
“没错，跟我来河边吧。”王满银回答一句，继续在前面带路。
看到他，对方很热情的迎进屋里：“满银，你总算回来了，吃了没？”
“应该是被人点了吧。”听完，王满银点破道。
菜上齐后，他当即倒满酒端起：“满银兄弟，救命之恩不言谢。以后再来黄原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的确是救命之恩，今天如果不是遇到王满银，马建平就不单单是划破脸的事儿。
好家伙！
王满银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接住。
忽然，听到身旁传来吆喝声。
一大碗肉粉汤下肚，身体彻底暖和起来。
对方进入市场匆匆看了一圈后，脸上浮现出失望懊丧的神色。
这会儿自己就站在不远处，他已经认不出了。
“对，你怎么……”中年人扭头，顿时激动起来，“是你，我上午扔给你了？”
“妈的，等我找到谁在背后使阴招，绝对不会轻饶。”马建平脸上也露出几分厉色。
“大哥，你觉得我要是想贪这点粮票，会在旧货市场等你吗？”王满银笑着开口反问。
等过段时间没有农活，一天就要改成两顿饭。
“我吃过饭才来的”知道王连顺惦记着建筑工的事儿，王满银没有绕圈子：“连顺叔，我和包工头胡永州谈过了。咱们随时可以过去，人数不限，有多少要多少。”
“都要？真的太好了……走，跟我一起去找富贵和满囤。”听到这消息，王连顺一刻也不愿意耽误。
他抱着碗三两口将南瓜汤喝个净光，而后就拉着王满银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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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间存在，王满银根本不用拿着村里的介绍信去外边住宿。
对他而言，也省了很多事情。
早晨，王满银在空间里洗漱完毕，便闪身来到外边。刚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圪崂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天刚蒙蒙亮，月亮还没落下，周围显得非常安静。
尤其现在是农历十月，晚上气温骤降，野外已经开始打霜。刚走出一段距离，他便感觉耳朵冻得生疼。
王满银不想在空间里做饭，决定去早餐摊上吃一口得了。昨天下车时，他已经问过，中午有班车返回原西县。
时间很充裕，所以王满银他打算吃过早饭后，顺便去旧货市场逛一圈，看看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他原本以为自己起的挺早，早餐摊应该没什么人的。等走近后，才发现路边已经排起长队。
最前方帆布棚下支起一口大锅，里边咕嘟咕嘟冒着白色的水雾。
随即，他分出一半粮票递过来。
不过这些东西即使以生产队的名义出售，也必须要开具“自产证”。
大枣，柿饼、萝卜白菜、簸箕、荆条筐……还有就是一些铁质农具。虽然现在供销社里出售农具，但有些村子还是存在铁匠铺的。
现在自己属于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以后有机会来黄原城，再去寻找对方。
一般来说，敢在市场上倒腾票证的贩子，多少都有些关系。如果是不懂规矩的生手来这里，很容易被抓的。
不出所料，里边有上百斤粮票，还有二十斤油票。
一直守到中午，旧货市场的人群才渐渐稀疏起来。
“想着你今天下午要回来，我做好饭就等着……”
不过以王满银现在的眼光，还是能够轻松看出，市场当中活跃着不少票贩子的。
身后，同样有三人追到巷子口。
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对方返回。
从厚度估计，最少有上百张。
看时间还早，他好奇地问：“我见人家卖粮票，一次都是二三十斤，你怎么拿那么多？”
马建平赶忙起身拉住他，激动地说道：“满银兄弟，你说啥不能走。必须让我请一顿，否则我良心会过不去的。”
“让开，都让开，我们是市场管理人员……”
“行了，咱们今天也算缘分。我有事，先走了。”
眼瞅着距离巷子只剩十几米时，不知道旁边哪个人突然伸出脚拦路。
等两人来到一处饭店，马建平点过菜后，又要了瓶酒。
旁边几张脏兮兮的桌子和板凳上，已经坐满了顾客。
这种枣子和石圪节的完全不同，倒像后世西北某地的大枣。
见男人平安回来，兰花终于松了口气：“满银，你咋才回来？”
紧接着，大黄的叫声传来。
黑灯瞎火的，王满银也没带手电，万一骑车栽到东拉河里就不妙了。好在离家已经不远，他索性推着车子走。
除了部分人穿着中山装外，更多则是从十里八村过来赶集的社员们。一个个精瘦精瘦的，脸上满是褶子。
如果等下几个工作人员对票贩子搜身，发现对方身上没有东西，肯定会掉头寻找同伙的。
“这……兄弟，我叫马建平，你呢？”中年人主动开口介绍到。
席间，马建平对于王满银的问话，知无不言。饭后，又带着他进入货运站找司机。
配上葱花芫荽，看起来倒有几分美感。
胡永州那里还等着工人呢，吃过饭后，王满银就匆匆朝村里赶去。
上次去县城时，兰花就知道丈夫认识不少朋友，所以也没有多想。
他们的行为举止和普通有着明显区别，走路时眼光飘忽不定，不住打量周围人群，随时寻找着潜在的目标客户。
王连顺家晚饭很简单，就熬一锅南瓜汤。这也是罐子村大多数人家的常态，能一天吃三顿饭，已经很不错了。
等市场工作人员离开后，王满银下意识捏了下手绢。里边硬硬的，长条形，应该是一叠票证。
再晚就错过班车，如果晚上不回家，兰花要担心了。
“这些你收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王兄弟，你放心，我认识货运站的人。稍后找个货车就行，肯定能让你回去。”马建平拍着胸脯保证。
想了想，他重新返回旧货市场等待。原本想早些坐车赶回去的，现在只能干瞪眼了。
对方顾不上擦拭献血，强忍着疼痛，一个翻滚爬起，又惊慌的看了下四周，再次撒腿跑起来。
问清价格，王满银直接买了个几斤，打算带回家给兰花尝个鲜新鲜。至于集市上其他的东西，空间里都有，他也看不太上眼。
此刻，王连顺一家正端起碗吃饭。
不过围观的人太多，中年人扫视一遍后，并没有把目光落在王满银身上。
正当他打算走人时，才见一个脸上血痕的中年人急冲冲出现。
旧货市场不远处就是黄原河，来到一处河坡上，王满银直接把手绢包递给对方道：“大哥，你看一下，少没少。”
到家，王满银就把从黄原市买来的狗头枣和鞋子拿出来。又告诉兰花，自己在县城黑市买了百来斤粮食。怕拿回来太扎眼，暂时放在一个认识朋友那里存着。
当然，这种人也有可能是小偷。
就见一个中年人从人群中窜出，朝王满银所在的巷子口发疯般跑来。
一个黑影急速窜到车子跟前，冲他一个劲儿欢叫着。
更何况，这里是黄原城，距离原西县还有近二百里地呢。就算对方能记得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等对方冲出不到二十米远，巷子前方突然又出现几个工作人员拦路。
王满银没打算挟恩图报，正事儿办完，当即打算掉头离开。
“我叫王满银，”
“截住他，截住他。拦住前面那个人，别让跑了！！”
他清楚记得，有人在马建平逃跑时，故意伸腿绊了一下。
当然，粮食是万万不允许的。而且如果上边通知检查的话，则要管理更加严格一些。
不过总体比石圪节公社要松懈一些……对于这情况，王满银见怪不怪了，各地执行的标准不一样。
不过，王满银并没有打算贪掉这些票证。并不是自己有多高尚，主要不缺。
“别提了，一个老客户点名要一百斤粮票，给的价格也高，我当时鬼迷心窍了。而且平常市场那些管理人员都是熟面孔，距离老远我就能认出。没有想到他们这次会换人，到跟前我才发现……也幸亏被抓住后身上没有搜到粮票，否则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那……好吧。”王满银点点头。他本来就打算找人问一下黄原城的情况，对让既然盛情相约，自己也不再拒绝。
接着，王满银圪蹴在路边，吃一口烧饼，喝一口肉粉汤，说不出的美太太。
很多人找不到位置，索性端起碗，直接找个地方圪蹴着，呼噜呼噜猛喝。
接着，继续超前冲去。
把碗还给早餐摊后，王满银随着人流进入旧货市场。和想象的不同，这里并非完全卖旧货的，更像是个大集杂货市场，里边卖什么都有。
他正打算从旁边小巷离开时，就听人群中传来吼声。
见到这情况，王满银悄然把手绢装进口袋，而后掉头返回旧货市场内。
过了几分钟，中年人失望的掉头离开。
要知道，一般的票贩子为了安全起见，平时最多在身上放二三十斤粮票。这样即使被抓损失也比较小，另外不会受到严重对待。
好不容易排队轮到自己，他赶忙掏出粮票和钱，要了几个火烧，外加一碗肉粉汤。
“兄弟，谢谢，太谢谢了！”对方粗略翻看一下，激动的抓着他的手道，“你是个好人，这可差点要了我的命。”
王满银看了下手表，时间还早，距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呢。他决定再等一会儿，如果实在等不到的话，自己只能先离开了。
对方逃的如此顺溜，肯定不是第一次倒腾票证，实在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王满银怕周围有便衣的工作人员暗中守着，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打招呼。
王满银和中年人并不认识。刚才匆匆一撇，他相信对方并没有记清楚自己的面容。
要知道，倒腾粮票的严重程度，也是划分有等级的。一次倒腾一百多斤粮票的，属于数额巨大的那种。
整个市场显得非常热闹，放眼望去，全是攒动的人头。
随着人群转了一圈，差不多个把小时，身上都逛出汗了。
“有点事儿耽误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惹麻烦为好。
等出了旧货市场，来到河边，看周围没人，王满银才打开手绢。
“狗头枣，狗头枣，原东有名的狗头枣！！”
这家伙生意做的挺大，难怪会被盯上。
王满银手里有粮，也不缺东西，自然不会往这些人身边凑。
就像王满银猜测的那样，这人刚才情急之下扔出手绢，根本没看清楚自己的模样。
所谓的肉粉汤，说白了就是粉条汤，里边加一块用油炸过的大肉片，再放两个炸肉丸子。
像中年人这么胆大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经过对方身旁时，他急速开口道：“大哥，你是不是在找一个放粮票的手绢包。”
他刚挤进人群不过半分钟，就看到几个工作人员扭着中年人返回。对方伸着脑袋四处张望着，似乎想要找到刚刚自己扔出手绢包的人。
经过石圪节公社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马哥，以后有机会再，我是原西县人，这次来黄原市办事儿，还要赶班车回去呢。”
一旦被抓到，不是进学习班能解决的事儿。
另一方面自己第一次来，不知道水深浅，没打算贸然行事。
听到喊声，周围人纷纷闪开。
十冬腊月，田里没有多少农活，很多生产队都会趁这个机会把村里的东西拿出来出售。
汤锅内诱人的香味飘出十多米远，直直钻入鼻孔，让王满银禁不住吞了吞唾沫。
等王满银坐着货车返回原西县城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没敢耽搁，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
冲到王满银所在的巷口时，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灰色手绢包，借着转弯处墙体遮挡，直朝王满银怀里扔来。
王满银又等待片刻，见没有人跟随，这才快步走上前去。
中年人猝不及防，直接跌飞出去，脸颊贴着地面滑出，顿时鲜血直流。
王满银扭头，就见不远处一辆架子车上堆满了红彤彤的枣子，个头跟鸡蛋差不多大，看上去非常喜人。
远远地，就见自家窑洞亮着灯，似乎有个人影站在场畔上张望。
“没错，跟我来河边吧。”王满银回答一句，继续在前面带路。
看到他，对方很热情的迎进屋里：“满银，你总算回来了，吃了没？”
“应该是被人点了吧。”听完，王满银点破道。
菜上齐后，他当即倒满酒端起：“满银兄弟，救命之恩不言谢。以后再来黄原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的确是救命之恩，今天如果不是遇到王满银，马建平就不单单是划破脸的事儿。
好家伙！
王满银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接住。
忽然，听到身旁传来吆喝声。
一大碗肉粉汤下肚，身体彻底暖和起来。
对方进入市场匆匆看了一圈后，脸上浮现出失望懊丧的神色。
这会儿自己就站在不远处，他已经认不出了。
“对，你怎么……”中年人扭头，顿时激动起来，“是你，我上午扔给你了？”
“妈的，等我找到谁在背后使阴招，绝对不会轻饶。”马建平脸上也露出几分厉色。
“大哥，你觉得我要是想贪这点粮票，会在旧货市场等你吗？”王满银笑着开口反问。
等过段时间没有农活，一天就要改成两顿饭。
“我吃过饭才来的”知道王连顺惦记着建筑工的事儿，王满银没有绕圈子：“连顺叔，我和包工头胡永州谈过了。咱们随时可以过去，人数不限，有多少要多少。”
“都要？真的太好了……走，跟我一起去找富贵和满囤。”听到这消息，王连顺一刻也不愿意耽误。
他抱着碗三两口将南瓜汤喝个净光，而后就拉着王满银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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