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可叹帝位之上不是他
被父亲叫过来的林明成问道：
“父亲何故叹息？”
林道源看了眼儿子，道：
“明成，我且问你，你觉得李怀安此人行事如何？”
林明成显然早就对李怀安多有关注，
听得父亲的问话，略一思索，便回道：
“李怀安此人，行事张狂无矩，功高震主亦不懂收敛，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自取灭亡。”
林道源沉默了一下，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些道理你能想得到，以李怀安的聪慧，他又岂不会懂。”
“你有没有想过，他何以明知不妥，仍然丝毫不加收敛。你观李怀安此人，真的是性格张狂之辈吗？”
林明远有些迟疑：
“这……”
林道源叹了口气：
“唉，你们都不懂他啊！”
“你们都道他行事无矩，得罪百官，和世家权贵为敌，是个肆意妄为的狂徒。”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不是他这些强悍的手腕和血腥手段，”
“哪里会有大周如今的中兴之势。”
“当年的大周，处处是沉疴痼疾，从上到下都烂到了根子里。”
“大周国祚将断，若是徐徐图之，只能勉强续命，苟延残喘。”
“李怀安的这些冷酷手段，不过是因为重病须用猛药罢了。”
“大道我独行，这样的一腔孤勇，不惜己身，这样的洒然大气，我等实在是只能望其项背。”
“这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啊！”
看着沉思的儿子，林道源又道：
“所谓功高震主，不过是时也，势也。”
“屡次力挽狂澜，自然会有滔天荣耀加身。”
“若为了避免功高震主而一力推脱，反倒失了堂皇大气。李怀安这样的人，自然不屑为之。”
“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君子，可笑君上竟然对他如此忌惮。”
“我教导过君上多年，很清楚她的心性。”
“我早年就已经看得明白，君上此人……不堪为君。”
“若不是李怀安的强悍手段，如今坐在帝位上的，定不会是她。”
说道这里，一直按捺着的怒火终于压抑不住，
林道源气血上涌，面色愤怒：
“有李怀安在，大周短短几年，便已成王朝之势！”
“如此千年难遇的治世之才，因为一句功高震主，就被生生逼走！”
“逼反李怀安，大周亡国在即！”
“姬如雪，你好不昏庸！”
“咳咳咳咳！”
气急攻心之下，林道源剧烈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
拿开捂嘴的手帕，上面竟然沾染了大片血迹！
林明成大急，慌忙上前搀扶住父亲：
“父亲您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刚扶着父亲坐下，林明成转头看到门外下人又有新的情报递过来。
他伸手接过来，怕父亲受到刺激，自己先看了看。
看到上面的内容，林明成面色震惊。
林道源问道：
“上面写了什么，拿给我看看。”
想了想，林明成觉得父亲看到这上面的内容应该会很高兴。
便把情报递了过去。
林道源打开看了几眼，沉默片刻，
突然昂天大笑，笑声中满是快意赞赏：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好一个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也未曾料到，李怀安竟有如此志向！”
“此志在前，黎民众生有福矣！老夫何须再忧心！”
见父亲如此老怀大慰，林明成宽心了不少。
却怕父亲再乐极生悲，忙宽慰道：
“既如此，父亲且放宽心，莫要再忧思过重，要注意身体才好。”
“我儿说的在理！”
林道源喜滋滋的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思索着。
片刻后，豁然停步，转头看向儿子：
“明成，你近日上朝时，寻机向陛下请辞。”
林明成吓了一跳：
“啊？爹，好好的为什么要辞官？”
林道源道：
“以李怀安之能，女帝必败，绝对拦不住他。”
“李怀安此去，无论投靠何方势力，都是龙归大海。”
“大周亡国在即！”
林明成大惊：“这……这可如何是好？”
林道源叹了口气：
“姬如雪此人，不堪为帝。如此倒行逆施，自毁基石，墙倒众人推只在旦夕之间！”
“这短短几年，李怀安将大周国力推到如此高度，隐有王朝之象。”
“纵使他天纵之才，时间毕竟太短了，这里面隐患很多。”
“有李怀安在，这些隐患永远没有爆发的一天。”
“但如今，李怀安这一走，没有了他的镇压，要不了多久，国都必定内乱再起！”
“没了李怀安这位镇国神将，大周亡国只在顷刻之间！”
“老夫三朝元老，自保自然无虞。”
“你根基不深，到时局势诡谲，老夫稍有疏忽，便可能护不住你。”
“你且先避开这场祸乱，保存羽翼，再图来日！”
林明成从不怀疑父亲的政治眼光，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好！儿子明日便去辞官！”
定好了儿子的去向，林道源略微安心。
他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沉思良久，悠悠叹道：
“若坐那帝位之人是李怀安，老夫何须如此忧虑……”
听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林明成吓了一跳：
“父亲慎言！”
“呵！”
林道源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
国都东区，百载名流文家府邸。
文载道照旧在和女儿对弈。
此刻，二人的注意力却都已经不在棋盘上。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文载道拈着一颗棋子，迟迟未入下，只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句话。
揣摩良久，文载道长叹一声：
“李怀安此人……我自愧不如啊！”
文素心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爹爹，李怀安真的这么厉害呀，让你都自愧不如。”
文载道拿手指点点女儿，无可奈何的道：
“你不懂吗？明知故问，拿你爹爹开涮。”
“嘿嘿，哪有。”文素心笑得古灵精怪。
文载道看看女儿，“啪”的一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老夫的第二步杀棋已经就绪，李怀安，你仍旧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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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何故叹息？”
林道源看了眼儿子，道：
“明成，我且问你，你觉得李怀安此人行事如何？”
林明成显然早就对李怀安多有关注，
听得父亲的问话，略一思索，便回道：
“李怀安此人，行事张狂无矩，功高震主亦不懂收敛，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自取灭亡。”
林道源沉默了一下，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些道理你能想得到，以李怀安的聪慧，他又岂不会懂。”
“你有没有想过，他何以明知不妥，仍然丝毫不加收敛。你观李怀安此人，真的是性格张狂之辈吗？”
林明远有些迟疑：
“这……”
林道源叹了口气：
“唉，你们都不懂他啊！”
“你们都道他行事无矩，得罪百官，和世家权贵为敌，是个肆意妄为的狂徒。”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不是他这些强悍的手腕和血腥手段，”
“哪里会有大周如今的中兴之势。”
“当年的大周，处处是沉疴痼疾，从上到下都烂到了根子里。”
“大周国祚将断，若是徐徐图之，只能勉强续命，苟延残喘。”
“李怀安的这些冷酷手段，不过是因为重病须用猛药罢了。”
“大道我独行，这样的一腔孤勇，不惜己身，这样的洒然大气，我等实在是只能望其项背。”
“这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啊！”
看着沉思的儿子，林道源又道：
“所谓功高震主，不过是时也，势也。”
“屡次力挽狂澜，自然会有滔天荣耀加身。”
“若为了避免功高震主而一力推脱，反倒失了堂皇大气。李怀安这样的人，自然不屑为之。”
“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君子，可笑君上竟然对他如此忌惮。”
“我教导过君上多年，很清楚她的心性。”
“我早年就已经看得明白，君上此人……不堪为君。”
“若不是李怀安的强悍手段，如今坐在帝位上的，定不会是她。”
说道这里，一直按捺着的怒火终于压抑不住，
林道源气血上涌，面色愤怒：
“有李怀安在，大周短短几年，便已成王朝之势！”
“如此千年难遇的治世之才，因为一句功高震主，就被生生逼走！”
“逼反李怀安，大周亡国在即！”
“姬如雪，你好不昏庸！”
“咳咳咳咳！”
气急攻心之下，林道源剧烈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
拿开捂嘴的手帕，上面竟然沾染了大片血迹！
林明成大急，慌忙上前搀扶住父亲：
“父亲您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刚扶着父亲坐下，林明成转头看到门外下人又有新的情报递过来。
他伸手接过来，怕父亲受到刺激，自己先看了看。
看到上面的内容，林明成面色震惊。
林道源问道：
“上面写了什么，拿给我看看。”
想了想，林明成觉得父亲看到这上面的内容应该会很高兴。
便把情报递了过去。
林道源打开看了几眼，沉默片刻，
突然昂天大笑，笑声中满是快意赞赏：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好一个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也未曾料到，李怀安竟有如此志向！”
“此志在前，黎民众生有福矣！老夫何须再忧心！”
见父亲如此老怀大慰，林明成宽心了不少。
却怕父亲再乐极生悲，忙宽慰道：
“既如此，父亲且放宽心，莫要再忧思过重，要注意身体才好。”
“我儿说的在理！”
林道源喜滋滋的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思索着。
片刻后，豁然停步，转头看向儿子：
“明成，你近日上朝时，寻机向陛下请辞。”
林明成吓了一跳：
“啊？爹，好好的为什么要辞官？”
林道源道：
“以李怀安之能，女帝必败，绝对拦不住他。”
“李怀安此去，无论投靠何方势力，都是龙归大海。”
“大周亡国在即！”
林明成大惊：“这……这可如何是好？”
林道源叹了口气：
“姬如雪此人，不堪为帝。如此倒行逆施，自毁基石，墙倒众人推只在旦夕之间！”
“这短短几年，李怀安将大周国力推到如此高度，隐有王朝之象。”
“纵使他天纵之才，时间毕竟太短了，这里面隐患很多。”
“有李怀安在，这些隐患永远没有爆发的一天。”
“但如今，李怀安这一走，没有了他的镇压，要不了多久，国都必定内乱再起！”
“没了李怀安这位镇国神将，大周亡国只在顷刻之间！”
“老夫三朝元老，自保自然无虞。”
“你根基不深，到时局势诡谲，老夫稍有疏忽，便可能护不住你。”
“你且先避开这场祸乱，保存羽翼，再图来日！”
林明成从不怀疑父亲的政治眼光，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好！儿子明日便去辞官！”
定好了儿子的去向，林道源略微安心。
他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沉思良久，悠悠叹道：
“若坐那帝位之人是李怀安，老夫何须如此忧虑……”
听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林明成吓了一跳：
“父亲慎言！”
“呵！”
林道源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
国都东区，百载名流文家府邸。
文载道照旧在和女儿对弈。
此刻，二人的注意力却都已经不在棋盘上。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文载道拈着一颗棋子，迟迟未入下，只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句话。
揣摩良久，文载道长叹一声：
“李怀安此人……我自愧不如啊！”
文素心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爹爹，李怀安真的这么厉害呀，让你都自愧不如。”
文载道拿手指点点女儿，无可奈何的道：
“你不懂吗？明知故问，拿你爹爹开涮。”
“嘿嘿，哪有。”文素心笑得古灵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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