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爬窗_秦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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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爬窗

  四目相对瞧着秦楚歌无畏的桃花眸子,赵枭突然猛的上前一大步,一把钳住秦楚歌的下颚迫使她朝自己靠近,直至两人的呼吸能喷洒在彼此脸上。

  果然又是暧昧的戏码呢,秦楚歌心中冷笑,若宏宇书院的女学子们知晓赵枭交谈时的怪癖便是与人咫尺,怕都迫不及待,趋之若鹜凑上来。也不知是从哪里习来的癖好,委实令人摸不着头脑,他难道不知这般暧昧姿态是有情人间的互动吗?秦楚歌甚是无言。

  赵枭若知道秦楚歌心中所想,怕会难得羞恼一番,他比秦楚歌年长七岁怎会不知情人间如何相处,即便认真询问他三番四次对秦楚歌暧昧之举的缘由,赵枭自个儿怕是也回答不上来。然赵枭不是秦楚歌肚中蛔虫,所以秦楚歌的腹语赵枭注定无法得知。

  赵枭垂首看向秦楚歌,凤眸先是快速划过秦楚歌饱满小巧的唇瓣,后才对上秦楚歌凉薄的桃花眸子,看着她固执倔强且有些无奈的眸光,赵枭微微眯了眯眼,邪气一笑道:“你倒是将自以为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与爷为敌,你有这能耐吗?”

  “赵庄主的能耐楚歌自然比不上。”对上赵枭邪肆的凤眼,秦楚歌极力压抑再来一巴掌的冲动,淡淡道。

  “若不是爷知晓你是个惜命的,爷又当认为你这是在求死了。”赵枭薄唇笑意不见,语气意味不明嘲讽道。幽暗的凤眸紧盯着秦楚歌瞧不出喜怒,钳住秦楚歌下颚的拇指狠狠搓了搓那抹夺人眼球的红唇,似发泄一般毫不怜惜。

  “……我自己会擦。”秦楚歌觉得赵枭擦嘴过分猛烈,唇瓣酥麻之余火辣辣更甚,心道赵枭怕是回过神来嫌弃她的唇承了他的唇蜜,所以欲将她唇瓣上属于他的滋味擦个干净。

  “……”赵枭闻言停下手中动作,认真去瞧秦楚歌晶亮的眸子。片刻后,忽然咧嘴一笑,收回禁锢秦楚歌下颚的手,甩袖转身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往雅间门口走去,待踏出门槛的前一步又突然停住脚步,偏头瞧着呆愣中的秦楚歌,狭长的凤眸中愉悦更甚,磁性嗓音难得没有沾染冷嘲或是玩味,说道:“琉璃珠是个不错的小玩意,你且好好留着,莫要失掉。”言罢,也不待秦楚歌回话,嘴角勾起的慵懒笑意深了深,回首抬脚踏出雅间。

  男子说走就走,突如其来。秦楚歌自重生以来难得糊涂一把,赵枭何时这般善解人意了秦楚歌暗暗摇头,这定是赵枭又一诡计,其实他人根本没有离开,此刻正在雅间外等着她满心欢喜踏出雅间,再用所谓武功将她扇回来。

  真真是可恨的用心!秦楚歌心中嗤笑不已,俗语有言吃一堑长一智,何况单是今日,她便吃了好几堑,以为她会毫无警戒踏入他错漏百出的圈套吗

  秦楚歌撇了一眼被赵枭带上的雅间门,提步朝面对楼下看台的窗户走去,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被赵枭随意扔在地上的红袍,思虑了片刻,终是抵不住后背裸露在外,不得不将赵枭的衣袍捡起遮羞。

  赵枭身量高,又习惯着宽大衣袍,是以秦楚歌裹上他的衣袍全然一副孩童偷穿大人衣袍的可怜模样。秦楚歌垂首瞧着因为长过她身量而垂落在地的衣袍,幽幽叹了口气,认命弯腰将衣摆捡起,小手飞舞将衣摆叠上几层裹在腰间。

  待一切看似妥当,秦楚歌方才行至窗户口,伸手将窗户推开,秦楚歌微微倾身探头向下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楼大堂高台,眸光微扫,四楼的高度足以一览琼华楼所有景观,视野堪称完美。秦楚歌好看的眉毛皱起,显然眼下不是欣赏景致的时候,只一眼便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在窗台下约一尺宽的雕花窗檐,窗檐精雕细琢,用料琉璃青瓦配上上等梨花木雕边,即美观又结实。

  秦楚歌目测隔壁的雅间窗户与此距离,思量小心谨慎扶墙过去,危险应当不高,于是当机立断,搬来一张凳子踏上去,尔后一脚踏上窗台一手扶着窗边,正欲使力将另一只脚也迈上窗台,突然“吱呀~”一声,雅间的门被人推开。

  “……”墨一手里捧着崭新的衣衫,愕然看着红袍囫囵加身,正欲翻窗走人的少女。许是从不曾想过身为大家闺秀,举止做派规模规矩的少女竟有这般‘豪放’行径,墨一鲜少的呆愣无言了。

  墨一推门的刹那,秦楚歌便回首看向门口,见墨一端着放有女子衣物的托盘,知晓这衣物定然是给她送来的,当下便扶着窗边举步小心翼翼回到地上。理了理因为她一番动作愈发凌乱的衣袍,方才看向仍处于呆愣中的墨一,扫了一眼托盘上的衣物,提醒道:“公子手里的衣物是送来给楚歌的吗?”

  云淡风轻,坦然自若的模样仿佛前一刻爬窗之人不是她一般。

  “呵呵,秦小姐衣物破损,自然需要重新换上一件的。”墨一尴尬的笑了两声,知晓自己直愣愣盯着人看的行为唐突,忙快速行两步将托盘放在檀木黑桌上,笑着嘱咐道:“秦小姐待会儿将衣物换上,妙语便会前来领秦小姐下四楼与秦小姐的兄长会合。”

  “赵夫子呢?”秦楚歌看了一眼墨一身后半开的房门,问道。

  “欧阳山长早先约了爷吃茶,爷去赴约了。”墨一脸不红心不跳说着假话,将此刻正在隔壁雅间吃茶的人胡诌到了别处。

  秦楚歌心中郁积一口浊气,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委实气了个面红耳赤。被赵枭几次三番戏弄,使得她下意识草木皆兵,结果罪魁祸首早就离开了,只剩她自己吓自己,战战兢兢想出爬窗离开的下下策。

  后槽牙发出几不可查的磨牙声,秦楚歌极力压下心中几欲暴走的火气,放松紧绷的脸皮,嘴角扯了一个似笑非笑无比僵硬的弧度,问道:“可否劳烦公子寻一块屏风,亦或是领楚歌去别的房间换衣物”

  被撕烂衣物的经历,除了前世在义渠为婢时被那群野蛮人以鞭笞之,鞭痕入骨,衣物千疮百孔。便再不曾有过。

  有前世在义渠猪狗不如的生活经历在前,楚浩扬绝情在后,秦楚歌自重生以来便常觉冷风飒飒,心中惶惶不安。白日里,四面八方有无限冰寒将她包裹;黑夜中,黑漆漆的夜空仿佛深渊巨兽将她吞噬。她心境强大,即便怕,也强迫自己克服心中恐惧。惶然又如何,她照样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攥紧拳头坚定行走。

  是以即使在陌生的屋舍中更换衣物,秦楚歌也能坦荡行之。

  前提是这一切都不要与赵枭搭上丝毫关系!

  对上赵枭,身处赵枭的领地,秦楚歌的冷静自持,坦然自若皆不管用,她的确是怕了赵枭的难以捉摸和软硬不吃。哪怕赵枭此刻不在,秦楚歌仍满身戒备,仍放心不下。如若不是身上衣物破损,又怕被秦渊瞧见。秦楚歌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墨一送来的衣物,更不会在陌生之地更换衣物。

  “秦小姐还是就在这儿更换衣物罢,屏风墨二已经去库房取了,稍后便会送来。”墨一似乎没有瞧见秦楚歌的咬牙切齿。面上笑容洋溢,轻飘飘的拒绝了她另一个提议。心下腹议,笑话,没有主子的吩咐,他怎敢随意应答秦小姐的要求。方才他的冲动已经令主子不满了,可不能在此时自作主张。

  秦楚歌秀眉狠狠皱起,桃花眸子噙着冷光,扫了眼有些狼藉的雅间,比之在这间充斥着独属于赵枭的梅花香味道的雅间更换衣物,她是更愿意重新寻一间雅间的,奈何人家明确拒绝了,她便只能听从安排。然心中却愈发坚定往后与赵枭划清界限的心思。

  明是因为琉璃珠走的一遭,偏生她与赵枭都没有将琉璃珠引出,她不谈,是因为她能看到琉璃珠上涌现血色纹路,知晓琉璃珠定有不同寻常之处。但赵枭又为何临走时才道出一话,若赵枭知道琉璃珠怀有秘密当不应该让鬼谷子拍卖才对,反之如果赵枭只当琉璃珠是个普通玩物,又为何走前特地提点她一番

  委实猜不透赵枭所作所为的真正意图,秦楚歌微微颔首,隐去眸中情绪,眸上睫毛微微耷拉,犹如花蝶羽翅停靠,撒下一波迷人剪影,垂着目光,对墨一言谢道:“如此,便有劳公子了。”

  秦家小姐是世间少有的绝色,自宏宇书院惊鸿一瞥时墨一便知晓。但比起与平日里别无二般淡然典雅的静美人模样,墨一觉着还是方才咬牙切齿鲜活的怒美人更好看。然无论哪番姿态好看,他既不能多看,也不能多言。只因面前的少女是自家爷看上的人儿,而自己只是区区随从罢了。

  暗暗收起不知所谓的心思,墨一面上笑意不变,回道:“秦小姐无需客气。”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墨二爽朗的声音,他道:“秦小姐,瞧瞧这面屏风你可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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