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特殊日子_娘子,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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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特殊日子

  第309章特殊日子

  四月二十五。

  只一上午的时间,颍川吴家子欲行不轨却被反杀的消息便在蔡州城内传开。

  当今世人,看待世家总会不自觉带上一层正面滤镜,认为他们是一群儒雅守礼、可称之为天下良心的谦谦君子。

  此事一出,滤镜碎了一地。

  钟鸣鼎食的世家也会出这种龌龊事?

  不待百姓消化完这则劲爆消息,另一桩更吸睛的事情发生了。

  当日午时初,蕴秀阁一名叫做晴儿的姑娘被抬到了府衙,状告吴公子行凶未遂。

  为了呈证,奄奄一息的晴儿姑娘在丫鬟搀扶下,当场裸了后背,却见那娇嫩脊背上遍布辫痕。

  更触目惊心的,是那脖子上的淤黑勒痕

  据说,在场衙役、乃至陈同知无不落泪。

  率先站出来抗争的晴儿就像一个榜样,当日,陆续有七八名女子前来状告吴逸繁,或被欠嫖资,或被殴打过。

  但这件事,蔡州府衙也难办那吴逸繁已死,便是想帮这几位姑娘讨些赔偿,也没了执行人。

  翌日,《蔡州五日谈》刊出一文,又为此事火上浇油。

  这是一篇对晴儿姑娘的采访

  根据晴儿姑娘的自述,她原本生于一个农户家,十二岁时娘亲病重无药可医,为了不让娘活活病死,晴儿自卖风尘,给娘亲换来救命汤药钱。

  这营生虽低贱,但这滚滚世道中,能让她选择的路本就不多。

  此次遇到这吴公子,早已不是第一回施虐于她,但晴儿知晓吴公子来头大,只能忍气吞声,不想,这回却差点丢了性命。

  经历了一遭生死,晴儿想清楚了,便是拼着丢了性命,也要为自己、为天下求告无门的女子讨个说法

  这样的说辞,让不少原本对此行当抱有鄙夷态度的百姓转向了同情。

  哎.这哪里是什么轻佻浪荡的妓子啊,这是为了救母甘愿自坠火窟的孝女!

  就像那报纸上写的,滚滚尘世,穷苦人家的女儿又能怎样

  报道的最后,笔锋一转,开始暗戳戳指责以吴维光为首的查案钦差,隐晦将他们描述成骚扰地方、鱼肉乡里的恶官。

  并以闹出了民变的陈州举例,好像他们不来,淮北便是一片乐土。

  他们到了,登时将淮北折腾的乌烟瘴气。

  蔡州百姓看的一肚子气.至于报纸上那晴儿悲惨身世的真假、钦差到来究竟有没有对蔡州造成恶劣影响,并没有人细究。

  有时真相并不重要,控制人们行为、喜憎的往往是‘情绪’

  当日,蔡州烟花行行会回首赛貂蝉为了不使广大姐妹再有晴儿遭遇,组织城内大小勾栏娼馆十几家、上百人一齐走上街头。

  从百花巷出发,最终停在了吴维光暂住的驿馆

  百余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堵在驿馆门前,要求吴家长辈代吴逸繁致歉,赔偿汤药费。

  并且打了条幅,上书一副对联

  ‘女子本弱,辣手摧花为哪般?

  死有余辜,子欠孽债父来还!’

  ‘死有余辜’的形容,简直是在剜吴家的心窝。

  让吴家长辈给妓子道歉?

  仅仅这个要求已是对吴家的超级羞辱。

  吴维光却是个能沉得住气的,躲在驿馆内装死,闭门不出。

  眼见自己崇敬的兄长如此窝囊,急于维护吴家脸面的吴氏忍不住了。

  带着数名粗壮婆子走到门外,随手指向站在最前方的赛貂蝉,便是一声,“打!给我打!”

  那赛貂蝉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当即一个闪身站回人群中,凄厉喊道:“姐妹们,看到了吧!咱们只不过想要讨个说法,她就要打人.”

  群体行为,极易失控。

  从昨日开始便积攒下的怒气在一瞬间到达临界点,‘法不责众’的心里又让许多平日惯于忍辱逢迎的妓子们爆发了

  人嘛,压抑久了,都需要宣泄。

  再者,烟花行行当里可不止那些娇滴滴的姐儿们,娼户中从不缺乏泼辣之辈。

  冲在前头的数名吴家婆子眨眼间便被人群淹没。

  平日常用来给客人做山东管子的手,握成拳头锤人照样疼

  吴氏眼瞅情况不对,当即要退回驿馆,时刻留意着她的赛貂蝉却一个箭步上前,抬手抓了吴氏的发髻,便将人扯进了人堆,“过来吧你!”

  “啊~大胆娼妓,我乃本府知府之妻!”

  “老娘打的就是你!”

  午时中,蔡州驿馆。

  吴氏发散衣破,脸上留有清晰巴掌印,脖颈上遍布渗血抓痕。

  外间那帮妓子,下手颇重不说,还专朝下三路招呼,抓头发、撕衣服

  吴氏何曾受过这般大辱,再想起刚刚殒命的儿子,不禁悲从中来,哭啼道:“兄长,繁儿死的不明不白,我又被那帮低贱娼伶所辱!兄长快让禁军捉了她们,还有.还有那蔡州五日谈报馆,也要查封!”

  吴维光知晓妹妹心中哀痛,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莲儿,一群命贱如蚁的风尘女子哪里会有这般大的胆子,她们背后有人啊。如今之淮北,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大事,莲儿稍加忍耐.”

  吴氏听了,凄然一笑,径直道:“大事?小妹不懂兄长的大事,只知道我繁儿已死,我吴家上下无人为他复仇。小妹只知道方才被贱籍所辱,兄长却劝我忍让.”

  吴维光历来对幼妹宠溺,此时见了她这般心如死灰的模样,终于没忍住透露了些许信息,“莲儿且放心,你只需等上月余,为兄定将这帮贱妓捉来,一个个当面打死为你出气”

  ‘等上月余’,信息量极大,吴氏不由抬头盯着吴维光,激动且期盼道:“兄长,可是有甚谋划!”

  “这些你不用管,你只需老老实实等着便是了.我吴家子,没有白死的道理。”

  吴维光深知此事事关重大,只隐晦提及一二。

  但这点零星信息却瞬间让吴氏满血复活,只见她缓缓起身,以冰冷阴毒的眼神望向府衙方向,道:“兄长,到时那陈家母女,需交由我来炮制!”

  “为兄答应你但此前莲儿要忍着,知晓了么!”

  “嗯。我对繁儿不住,既然他对陈家那小贱人念念不忘,我便帮他遂了最后这桩心愿.繁儿黄泉路上慢着些,过些日子,便送那陈小娘去陪你不能轻饶了她,将你们放进一口棺材里。呵呵.生不同衾,死却同穴,繁儿可还满意娘亲的安排.”

  吴氏朝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时而自言自语、时而慈祥微笑,好像吴逸繁果真站在她面前一般。

  说不出的诡异。

  两声瘆人娇笑后,吴氏抬头,如二八少女般含羞带怯道:“兄长可是答应阿莲了哦,到时我要将陈家小贱人活殉于繁儿.”

  “随你.”

  第二日,四月二十七。

  蔡州五日谈突然加印一版号外。

  号外中除了继续深入报道钦差们借侦查莫邵宏身死一案趁机勒索陈州百姓外,还首次提及了‘寻访’二字

  寻访在齐国官员之间人尽皆知,但普通百姓对此知之甚少。

  五日谈不但提了寻访,甚至还解释了谐音‘寻芳’的意思

  量大齐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搜汉家之女子,赠金人以亵玩

  受儒家熏陶了上千年的汉地百姓,对‘纳贡、和亲’之类的天生敏感。

  更别提这种连和亲都算不上,纯粹将汉家女当做玩物上贡的行为了。

  一时间,蔡州哗然,淮北哗然。

  随后数日,驿馆外人群越聚越多,气氛渐渐有些不对劲了

  四月三十日,夜深。

  颍州城东八里安顺军军营,两日没睡好觉的颍州留守司都统制郭韬儿第N次翻身后,向帐外亲兵问道:“现下几时了?”

  “回大人,已子时了。”

  亲兵隔帐回道,躺在榻上的郭韬儿瞪着双眼望向帐顶,想起前两日见过的那人,内心始终迟疑不决、拿不定主意

  两日前,朝廷钦命的寻访使夏志忠身着便服,只带了两名随从秘密到访。

  交谈从鲁王而起

  虽夏寻访言语隐晦,但郭韬儿也听明白了.路安侯恐有反叛之心,鲁王知晓郭都统乃大齐忠良、淮北砥柱,值此板荡之际,正是郭都统力挽狂澜之时

  这套说辞,郭韬儿能信就有鬼了,那鲁王会知道他是哪个鸟?

  但夏寻访随后又暗示道:淮北忠义不止郭都统,早有乡绅义民暗中联络,只待鲁王一声令下,便要为国除贼。

  最后又画饼道,若陈贼得除,鲁王会提拔郭都统任淮北节度使

  夏志忠前头说了那么多,郭韬儿尽皆不以为然,但这‘淮北节度使’却让他心脏狂跳了几下。

  最终咬牙和夏志忠做下了约定,只等他联络好其余乡绅义民,便要共举大事。

  可夏志忠刚走,郭韬儿便冷静了下来。

  这些外来京官不了解淮北节度使辖下诸军战力多强,但与淮北军共同作战过的郭韬儿却看的清楚

  就算果真如夏寻访所说,有法子调陈初与淮北军主力离开蔡州,郭韬儿也没把握能占了蔡州城。

  因为淮北军强的不止是战力,和地方的紧密联系、鱼水一家的关系,才是任何想要偷袭蔡州的军队最大障碍。

  想清楚了这些,郭韬儿不免动摇起来,此等大事,如何抉择不光关系他一人前途,也关乎他郭家几十口的生死

  郭韬儿一度想直接投靠路安侯,毕竟后者的淮北军已强大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可想起自己的根基颍州城,至今仍被淮北军占据,他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就成了如今进退维谷的艰难局面。

  郭韬儿头疼不已,直至寅时,方才睡去

  翌日,五月初一。

  习惯早起的郭韬儿只睡了两个时辰,便在辰时醒来。

  从榻上坐起时,却瞥见公案上放了两封信笺

  郭韬儿不由大感惊奇,昨晚公案上尚且干干净净,怎凭空出现了两封信?

  皱眉拆信,第一封信简单至极,只有寥寥数字郭都统,请带令郎三日内来蔡。

  信上没有署名,只有一方篆书私印,殷红印泥留下了‘陈初’二字。

  这信若说是邀请,未免口吻强硬了些。

  可若说是命令,又没有用正式公文,也好歹用了‘请’字

  疑惑不解的郭韬儿再拆开另一封信,却是与他有旧的原靖安军指挥使朱达亲笔信

  老朱的信,字数多了许多,口吻也远比路安侯亲切,只是内容有些奇怪.净讲了些蔡州蓝翔学堂大学部的种种,比如有多少名师、比如学堂内教授的内容学贯天人,又讲了路安侯担任了名义上的校长,最后才道,自己的儿子拜了侯爷为师

  这句才是关键,郭韬儿也终于看明白了!

  路安侯和朱达一人红脸一人黑脸,却是要他将儿子送去蔡州为质啊!

  怒意刚起,郭韬儿猛然反应过来路安侯好端端要自己儿子做质,难不成是因他和夏志忠私下联络的事败露了?

  当即后背上出了一层细汗。

  此事若被路安侯知晓,都不必派遣云聚蔡州的淮北七军动手,单是颍州境内的刘二虎、辛弃疾两部,便能将安顺军生吞活剥。

  不待身上冷汗消除,郭韬儿突然又意识到另一件极其要命的事.中军大帐,不得通禀擅自入内者斩!

  值守亲兵都知道这条铁律.那,这两封信,是何人、何时放在了自己的公案上!

  郭韬儿一阵头皮发麻

  能悄无声息距他咫尺之地放下两封信,也就能无声无息的取了他的脑袋!

  是遇到了来去无踪的高手?

  还是自己的亲兵中,早已有人暗中投靠了淮北军

  郭韬儿更倾向于后一种猜测.淮北军的实发军饷、每次战后的大额奖励、无息的将士家园贷

  都看在眼里的安顺军将士,对淮北军的种种优待如数家珍。

  郭韬儿曾不经意间听自己的一名亲兵队将和袍泽抱怨过,说是从军七年攒下的饷银还不如人家镇淮军一名大头兵立功后得来的奖赏多

  倒也不是郭韬儿苛待手下弟兄,实在是他拿不出那么多钱发饷啊!

  朝廷拨付本就不足,他又不像路安侯背后有无数场坊、有四海商行、鹭留圩农垦等吸金兽支撑

  兄弟们心向淮北军,也就情有可原了。

  一时间,郭韬儿觉着自己这守卫森严的中军大帐四处漏风,周围遍布淮北军眼线。

  “禀都统,夫人和公子来了”

  帐外亲兵突然一声禀告,只觉危机四伏的郭韬儿下意识将刀抓进了手里,随后才反应过来,“夫人和公子来了?”

  “是。已至帐外.”

  “请进来”

  俄顷,郭韬儿之妻携长子郭林入内。

  郭韬儿年轻时仕途不顺,可儿子出生后,却平步青云直至官拜一府都统制,是以他极其疼爱看重这名郭家嫡长子。

  儿子也争气,通得文墨,习得弓马。

  如今这少年子立于账内,利落挺拔。

  郭韬儿情不自禁露出一抹微笑,随后却道:“夫人,你们怎好端端来了军中?”

  郭夫人闻言却一愣,疑惑道:“噫,不是老爷写信让我们来军营的么?”

  “信?”

  郭韬儿面如死灰,涩声道:“信中写了什么?”

  郭夫人奇奇怪怪的望了丈夫一眼,道:“老爷让人送来信却不知内容?信中言道,要送林儿去蔡州求学,奴家今早连咱儿的行李都准备好了”

  “.”

  至此,郭韬儿再无一丝侥幸。

  信笺能神不知鬼不觉送到中军大帐,也能送到他家后宅所含意味不言自明。

  就算手段温柔了些,依然改变不了这是一种威胁的事实

  只不过,路安侯没有撕破脸,给郭韬儿留了一丝回头的余地。

  此刻,他一点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郭韬儿最大的依仗是安顺军,但目前安顺军到底被渗透到何种地步,他不清楚.可当年武卫军寇世忠的前车之鉴却犹在眼前。

  无声一叹,郭韬儿认命般嘱咐道:“夫人,你回府备上一份厚礼,我们一家今日同去蔡州.”

  “拜师用的束脩么?奴家已备好了.”

  “非也,这分厚礼是向路安侯赔罪用的.”

  五月初三。

  郭韬儿一家轻车简从悄然入城。

  陈初倒是热情款待了一家,在陈家兄弟和朱达的见证下,郭林当场行了拜师礼。

  席间其乐融融,仿佛看不出双方就在几日前还有成为敌人的可能。

  酒席午时始,直至傍晚酉时终。

  宾主尽欢

  散席后,陈家兄弟多留了一会,说起眼下局势时,陈初却道:“昨日蔡主事在密信中言道,刘螭畏于城外驻军,犹豫不决,想要我率部提前向京城靠拢,他才敢行动。”

  “元章去么?”

  “自然是要去的.我走后,先生与三哥照计划行事便是,务必趁此机会将淮北魑魅魍魉一网打尽.”

  侯府第四进后宅。

  今晚暂留蔡州的郭韬儿一家被安置在一座独立院子内。

  留客在家,意义非凡。

  微醺的郭韬儿想起前几日还在与夏志忠密谋怎样夺了蔡州,不禁觉着荒诞。

  一旁的郭夫人细细验看了令人娘子的回礼礼单后,咋舌道:“老爷,咱送这礼,还不如令人给咱的回礼重.你说是来赔罪,奴家怎看不出侯爷夫妇有任何怪罪之处呀?”

  这话郭韬儿没法回答,总之,如今只以实力为尊世道,路安侯尚且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

  他郭韬儿也不能再不知好歹了,往后,不管前方是阳关大道还是悬崖死路,只能跟着侯爷一条道走到黑

  今日席间,陈初只说了两件事,一则,让他继续与夏志忠虚与委蛇,配合后者行动。

  二则,让他书信一封,试探儿女亲家、宿州都统制于七安

  短短几日,郭韬儿便亲眼看到了淮北和朝廷之间的裂缝之深,甚至双方都已开始准备向对方磨刀霍霍。

  更高层次的信息,他尚且接触不到,但郭韬儿有种直觉自己已无意间踏入了天下大势之中。

  成,则封候拜将;败,则尸骨无存。

  正思量间,却见儿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端起一杯凉茶仰脖饮尽。

  火急火燎的猴急模样,惹得郭夫人露出了慈爱笑容。

  “去哪里疯跑了?累成这般模样”郭夫人上前,用手绢帮儿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郭林却开心分享道:“娘,方才我与朱春、陈英朗等哥哥在一起耍闹,他们同儿子一样,学的都是文武双修的本事!”

  “文武双修?”

  郭韬儿重复了一遍这个奇怪字眼。

  “嗯!”

  兴许是在外头跑饿了,郭林随手抓起一块糕饼填进嘴里,不禁眼睛一亮,连忙再拿两块,分别递给了爹娘,“爹爹,娘亲,快尝尝,校长府上这糕饼可比咱家做的好吃多了!”

  郭夫人一脸欣慰,接过后细细一品,侯府这糕饼果然好吃。

  郭韬儿却愈加迷惑,“校长?”

  “嗯。朱春和陈英朗都是蓝翔学堂大学部的学长,他们都称侯爷为校长。对了,爹爹,文武双修也是校长起的名字,说的是学堂里的学生不但要读书明理,还要练武健体!校长原话怎说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叫做‘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

  或许是受了朱、陈两人影响,郭林说起路安侯时,已是满脸崇敬。

  郭韬儿知晓朱春和陈英朗分别是朱达和陈景安之子,见儿子短短半日便和蔡州二代们厮混熟悉,不由放心许多。

  正要交待两句,却见郭林忽然义正言辞道:“爹,娘,明日蓝翔大学堂的学长们组织了蔡州城内私塾、官学十余所学堂里的学生上街游行,抗议朝廷搜罗女子供金人淫乐,要求惩治国贼!我明日也要参加,此乃国家大义,望爹爹休要拦我!”

  “明日?”

  郭韬儿不由一惊.寻访虽不齿,却是齐国立国后从未中断过的国策,学生这般闹,明面是反抗‘国贼’,实则是在反抗朝廷!

  可郭林却会错了意,解释道:“嗯,就在明日,五月初四日!听朱春说,校长讲过,这个日子在傲来是个极其特殊的日子!”

  郭林忽然之间激动起来,“那是傲来人反抗外族入侵的起点,是青年们主动担起民族、国家之希望,并为之奋斗的开端!校长老家,叫这日为.五四青年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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